江则篇

我突然感到手指插进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像是一坨腐烂已久的肥肉。

眼前越来越红，我的头也越来越晕。

我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我的胳膊感到有些麻，抽出来看，才发现已经被压的有些紫了。

可是为什么，我在教室里睡觉？

“诶。”

被旁边的人戳了一下，我才感到自己大脑中的记忆回笼，却独不记得我是怎么从办公室走出来的。

脑子里闪过些片段，却雨蒙蒙的，我看不清，只有清脆的钢琴音还回荡着。

余光中，旁边的男生伸了伸腰，胳膊肘顺带戳了下我的肩膀:“想什么呢？”

随后就见他趴到桌上，歪着头看我。

那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清澈明亮，却又像一个漩涡，牢牢吸附走周边的色彩。

“江则，我好像失忆了。”我下意识喊出这个名字，这样的惯性让我自己都恍惚了一瞬。

听到耳边传来的轻笑，我别开眼，却又认真的开口:“我是说认真的。”

“玩呢，失忆了还知道我名字？”江则用手转过我的头，我又和他对视了。

这样亲昵的动作，我丝毫没有感到反感，反而竟生出了丝我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

我拂开他的手，再次别开眼睛:“只是感觉忘记了些东西。”

我真怕也被他吸进去。

江则还想再说什么，上课铃声却陡然想起。

余光中，我看到他的身形似乎颤了下。

为什么。

可偏偏，我的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坐直，目视前方，与教室内所有人动作都一致，只是我的桌上没有书本，显得略微格格不入。

“站起来！”

我耳边呼啸过一阵风，随后就是火辣辣的痛，身体的本能记忆使我丝毫不敢抬头看他。

“夏临初，为什么不遵守校规！”和教导主任办公室一样的戒尺，又重重地落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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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声音我瞬间抬起了头，却也诧异江则为什么这样做。

可随后，老师就从他手中抽出戒尺，狠狠地甩到他的身上。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看着江则白T校服不断渗血，我的头又晕起来，我不断摇着头，想要清醒一点。

我最后看到的，是江则那双眼睛，里面透露着很多情绪。

愧疚，痛苦，还有些更浓烈的。

是什么？

我忍不住眯眼，想要看得更深一点。

来不及多看一会，我感觉眼睛很痛，有些睁不开了，像是飞进了什么东西，我不断眨着眼睛。

“夏临初，你眼睛怎么了？”

视线在恢复清楚，我看到了浓绿色的树叶不断飘落。

明明还在夏天，怎么会落这么多叶子。

“可能是进虫子了。”我抬手再揉揉眼睛，随后满不要紧得回复，听着熟悉的男生，我感到脑中像迷雾一样聚着。

我又说出了那句话，

“沈颂，我好像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