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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与君初识真狼狈

雨落下雾茫茫

小说中经常描述过一种奇特的现象:经历水溺会让人暂时失去记忆,而再次经历同样的事情时记忆便会恢复如初。

沈清秋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便决意一试究竟。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了池塘之中。但不到一分钟,他就急忙挣扎着爬回岸边——对于死亡的本能恐惧终究让他无法完全付诸实践。

显然,无论何时何地,人们对死亡的畏惧都是根植于心、难以克服的。

“我嘞个乖乖,你竟然这么不想活?”副总裁尚啧啧称赞,是讽刺的。

沈清秋:“你管我。”

副总裁尚:“想回复记忆还不简单,把以前做过的印象最深刻的事情做一遍不就好了。”

沈清秋:“我以前都做过什么?”

副总裁尚沉思了几秒钟:“拳打柳清歌,脚踩魏清巍,摔飞木清芳,口咬岳清源……”

沈清秋十分怀疑:“真的?”

副总裁尚:“嗯哼。”

沈清秋点点头:“姑且信你一回,不过现在有一件事情……”

副总裁尚奇怪:“什么?”

“头晕……”话音未落,沈清秋便猝不及防地昏倒在地。

副总裁尚见状大惊:“你没处理伤口啊?!”

事不宜迟,副总裁尚立刻抱起沈清秋,疾驰向千草峰。这等伤势,片刻也不能耽误!

“木清芳!!!”副总裁尚一脚踢开门板,把沈清秋交给木清芳:“快,治好他!伤口都化脓了。”

木清芳心急如焚,小心翼翼地将沈清秋安置在床上之后,开始解开他的衣物。

当绷带被剪开时,一股刺鼻的恶臭弥漫开来。对于这样的气味,木清芳虽已司空见惯,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心头一紧:“已经恶化到这种地步了……”

原本洁白无瑕的肌肤如今遍布着无数剑伤,伤口不仅出血还化脓,加之先前被水浸泡的缘故,皮肤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青白色。这惨状让人心中五味杂陈。

面对沈清秋满身的伤痕,木清芳来不及嫌弃,急忙吩咐门下弟子取来清水与药物,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副总裁尚也自愿加入帮忙。

“沈师兄这次怎么会伤得如此之重?过去从未见他受过这般重伤啊。”木清芳边处理伤口边问道。

副总裁尚接口道:“其实有过一次,那次他伤得比今天还要严重,几乎命悬一线。”那还是在我们那世界发生的。

木清芳汗颜:“沈师兄能够活到今天,真是个奇迹。”

两人忙活了好一阵子才终于将沈清秋的伤口处理完毕。

这时,岳清源匆匆赶来,急切地询问:“清秋师弟没事吧?他的状况怎么样了?”

木清芳洗净双手后回答:“没事了,已经把伤口都清理干净了。只要他不发烧,就没什么大碍。”

副总裁尚伸手探向沈清秋的额头,眉头紧锁:“烧起来了,要冷敷吗?”

木清芳:“……”这也太快了。

头脑昏沉,视线被混沌所充斥,沈清秋在恍惚之中似乎捕捉到了一丝记忆的碎片,那究竟是什么呢……

沈清秋缓缓睁开眼帘,映入眼帘的景象既带着几分熟悉又透着莫名的疏离,仿佛时光轮回,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又是那无边无际的梦境牢笼,洛冰河除了将他囚禁在这反复循环的梦魇之中,令他在绝望与崩溃的边缘不断徘徊,还能有什么别的手段?一切的情感与执着,早已在无情的时间长河中被消磨殆尽,变得毫无意义。

他的目光缓缓上移,定格在那雄伟壮观的山巅——百战峰,自从柳清歌仙逝后,他便再未踏足这片熟悉而又遥远的土地。

或许,是时候故地重游了。

“沈清秋!你来干什么!”山门处百战峰的年轻弟子厉声质问。

他们继承了师尊柳清歌的态度,对他满是冷漠与排斥,连最基本的尊重也未曾施予。

寒光一闪,利剑破空之声尖锐刺耳,沈清秋手中的修雅剑已疾如闪电般直指那名弟子心口。

若非对方机敏躲闪,只怕早已一命呜呼。即便如此,沈清秋还是一个踉跄,随即强行稳住身形,登上百战峰。他的不期而至令峰上众弟子皆感愕然与好奇。柳清歌亦是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从演武场上缓步而来,立于沈清秋面前,厉声质问:“你来干什么!”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柳清歌那张总惹人动怒的面容丝毫未变。

沈清秋双目如炬,凝视着他,心底再次燃起了想要好好教训他的念头。

“你怎么了?” 柳清歌望着沈清秋这副仿佛入魔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感到几分困惑。

紧接着,“啪”的一声清脆响亮,一巴掌狠狠地掴在了柳清歌的左脸上,这一幕不仅让柳清歌大吃一惊,也让周围的百战峰弟子们目瞪口呆。

正当沈清秋打算挥下第二击之时,柳清歌已经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一拳猛击向他的腹部。

这一击势大力沉,沈清秋身不由己地倒飞而出,背部重重地撞击在坚实的墙上,霎时间尘埃四起,碎石如同骤雨般洒落。

他晃了晃脑袋,眼神中闪过一丝迷惘。

恍惚之际,他似乎瞥见了一个与自己面容惊人相似的身影,但当他又一次眨动眼睛时,那身影已然消散无踪。

映入眼帘的,是柳清歌,此刻正满脸愠怒地瞪视着他。

沈清秋环视四周,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混乱之中,周遭散落着震落的碎石。

尽管被打的感觉竟有种异样的舒畅,但是……柳清歌算哪根葱,竟敢动手打他。

他毫不迟疑地抄起近旁的一块巨石,奋力向对手掷去。

柳清歌敏捷地闪身躲避,未曾想到沈清秋竟采取这般极端的反击手段。

巨石在远处轰然粉碎,尘土飞扬。

沈清秋缓缓站起身形,却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形不由得踉跄起来。

突然之间,一阵温热的湿意沿着他的头皮蔓延至背部,浸透了他的衣领。指尖触及头顶,一抹刺目的鲜红映入眼帘。

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沈清秋踉跄着走向下山的阶梯,望着那深不见底的谷底,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畅快——从这里跌落下去,定然痛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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