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和谁说话呢?”兰言川探头去看他。
“没。我自言自语。”他察觉兰言川还在门口等他。“来了!”
买完米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整个街上的人都沸腾起来了。
“真正的供神节开始了。”兰言川看想街的中心。
是一场游行。
中间的人扮演景明,演的是仙魔大战景明和魔尊段牧驰的打斗的那段。
两边的酒馆子里总会有人说书,人人都在赞颂他的威名和赫赫战功。
时不时也会出现“白玉”、“荷花”、“心荷”等字眼。
而每每这时奕洛熙都再笑。
晚上,兰言川从屋子里走出来,望着深邃的夜空,他很清楚陷害奕洛熙的人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他。
璇玑池都能进想必他实力高深。
这璇玑池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自古就没几个人能活灵活用。
他白玉神君能进来也是废了不少灵力。
兰言川os:喜欢在人多的地方玩?吾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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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洛熙一晚上没睡好,脑子里都是白玉神君。
甚至闲的没事干亲自给他绘了一副画像,正是人尽皆知的荷塘舞剑。
“兰卿?”他推开房门没有听到兰言川的回应。
他不在。
他闻到一股香味,发现桌上有一小叠荷花酥,在旁边还有一封信。
“我要回城里办点事情,请你来宜荷府来找我。”
奕洛熙拿起一块荷花酥边吃边看,他刚刚送进嘴里他就呆住了。
人间美味啊!
他很喜欢吃荷花酥这件事没人知道,在外面吃的都是些假冒品,不是太甜就是不香没有荷花特有的味道。
他揣着剩下的荷花酥回了城,按照上面写的很快就找到了宜荷府。
“我……”他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管家拉了进去。
“我们公子在里头等您呢!”管家欢喜的引着他往里面走。
奕洛熙迷迷糊糊的走过一个个长廊,眼前的美景如同走马观花。
一个小侍女急匆匆走来对着管家耳边说了些悄悄话。
管家面带微笑:“您先这边请,公子现在在处理要事。”
他改变了路线,然后又是绕来绕去,棕红色的竹子秀丽的亭台楼阁把眼睛都看花了。
“这是哪?”奕洛熙进了一间屋子问管家,谁知管家不回答反而露出笑,好像非常高兴是的。
走后他隐隐约约的听见管家对着别人说:“太好了太好了!是相公!我给他带公子屋里了……”
奕洛熙做刺客那么多年不用猜也知道这是一间主卧。
如果他们称呼兰言川为“公子”……那这间屋子必然是他的。
一组镶嵌青白色玉瓷茶几旁 都摆着莲花状茶具,后方布了一张紫檀木床,悬着层层叠叠白色围帐。
空气中弥漫着沁雅的荷香,令人冷静安心。总体来看很是精致。
可是待久了就没有意思了,他走了出去随意的走了走。
他停在一座假山边,看着池中的一尾尾锦鲤,他手指触水引来它们的亲昵。
忽然听见假山后面有人在唱歌。
奕洛熙os:有人?
正巧那人也走到后面——是一个妇人。
“夫人好!”奕洛熙做礼与她打招呼。
“你就是卿儿说的那个友人吧!咦!我常常听他说起你呢!”
“我?”奕洛熙指了指自己。
“长得真标志……”兰夫人越看越喜欢。
“母亲大人!”
兰夫人外头去看他,高兴不已:“卿儿可真是好眼光啊!”
兰言川笑笑看着他们两个相遇。“您眼光好遗传了我。”
“哈哈哈哈。”兰夫人很是年轻漂亮,笑起来也是风韵犹存。
“忙完啦?”她问。
“没有,但是有人在催我回来。”兰言川比在城外的时候更爱笑了。
“呀呀呀!你们两个好好聊吧!阿娘先走了!”她欢喜的谁都能看的出来。
“你……不去忙吗?”奕洛熙扯了扯左手护腕。
“没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兰言川从一旁拿来鱼食,一点点的朝水里扔去。
鱼儿一窝蜂似的涌上来。
“对不起,我之前没有和你说过我在京城里的事。”他眼神清亮。
“没关系。”他弯下腰看着水里的锦鲤,“这鱼养的真好啊~”
“那是您母亲吗?”奕洛熙问。
“嗯,是的。”兰言川把最后一把鱼食撒进水里。
“你不问我我来这要干什么吗”兰言川道。
“我只是一个过客而已,没必要知道那么多。”奕洛熙和他对视。
兰言川目光灼灼,他眉梢微挑,很是认真的说:“不!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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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奕洛熙睡不着就打算出来活动活动。
“窸窸窣窣”的声响吸引了他。
穿过小竹林便看到了那白色的身影。
今晚月色美好,只是那样的月色如水,也唯有这般的月色才能不再这样的男子面前自惭形秽,失了光彩。剑若霜雪,周身银灰,虽是长剑如芒,气顶长虹的事
势态,却是丝毫无损他温润如玉的气质。
就像是最安逸的一湖水,清风拂过的刹那,却只是愈发的卓然,风月静好。
这很难不让他想起那个故事,想起他那幅画。
他就傻愣愣的看着他在月光下翩翩起舞。
兰言川收剑,全然不知道他的到来有点错愕:“你怎么来了?”
奕洛熙真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在梦里。
“我……睡不着。”他的注意力全在他的身上。
“是床不舒服吗?”兰言川额前的头发凌乱,他不好意思的把头微侧打理起头发。
“没有。有些梦魇而已。”奕洛熙看着他,心里是暖洋洋的。
好的家庭,每个人都给予他爱。
可他一点都不嫉妒什么的。
晚饭的时候,大家围坐在一张大桌子上,有说有笑,兰夫人拉着他的手和他说起兰言川的童年。
他们一家人总会时不时给他夹菜……
兰言川想出一个好点子,“现在还不算玩,我们不如出去转转?”
这事是兰言川从来没有做过的。
“走啊!”兰言川温柔至极。
满城烟火常燃,将这一防阔无边际的黑夜照如璀璨白昼,歌妓唱曲,武夫卖艺,小贩此起彼伏的敲鼓透吆,街头巷尾热闹非凡。
“很漂亮吧!”兰言川在璇玑池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几十年前在人间市集里谋生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他贵公子的身份。
“兰夫人不会担心吗?”奕洛熙担心起他的母亲。
“不会。”兰言川在四周望了望。
他注意到奕洛熙的脚步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也跟着停下。
和他看向同一个地方。
“你想喝酒?”兰言川问。
“嗯……”他迟疑了一会儿,刚想回头和他说不,他就发现他手里拎着两壶酒。
“你……哪来的?”他的吃惊写在脸上。
“傻了?当然是买的了!”兰言川露出淡淡的凶狠,若是在勿念峰他坚决不会给他喝半口酒。
在这里就当放纵吧……
“拿着!”兰言川抛给他。
他身手敏捷,轻松的就抓在手里,他小酌一口。
“你怎么不喝啊?”奕洛熙看他捧着个酒壶半天不喝一口。
“嗯……其实……我”他支支吾吾的。
“嗯?”奕洛熙也比之前耐心多了。
“我不会喝酒的,但是我想陪你。看着你喝我觉得也不错。”他白玉神君也只有在幻境里才能说出口。
他倒是发现自己越发的变的不像自己,简直变了个人似的。
他总是会怀疑自己都某些行为和某些奇奇怪怪的话。
奕洛熙撇嘴一笑,突然之间一团绣球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臂弯中。
“????嗯?”他转身抬头看见少女娇羞的脸。
酥酥软软的声音宛若一只白灵鸟在歌唱:“公子不好意思,小女子砸错人了,是您身旁那个白衣公子的,蛮烦转交给他。”少女不是一个人与她同坐的还有两个妙龄女子。
她的笑容浅浅,眼中都是他同意后的幸福画面。
奕洛熙痴呆的看着兰言川一脸纯情的表情,全然不知他方才的表情。
乌黑的瞳色里散发出冰冷如雪山的阴冷感。
“……”奕洛熙不知道要怎么说,他看着手里红艳艳的绣球心中掀起了一阵阵的潮。
“你要吗?”他的话音里有明显不高兴的意思。
兰言川冲他咧嘴笑着:“美人的东西怎么不收呢?”
当兰言川伸手要去取他怀里的绣球时却怎么也拽不过来。
“不用了!姑娘的心意我们收到了。”他严肃的说完。
“哎……”少女探出的身子被拉回。
“有主了!回来!”
他们继续向前走,兰言川故意逗他:“你不打算给我嘛?”
他就吊着他。
“我……你等等——”奕洛熙解决了最后一口酒,把那红绣球扔在路边,从胸前的的衣服里取出一块玉。
“这个你收着。”
“收了我的东西就不能拿那绣球!”他话语强势起来,但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温润。
兰言川自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他手里的玉佩。
他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玉佩的样式是双鱼玉佩,雕刻着两尾鱼在莲花丛中嬉戏。
颜色透亮和自己的肤色差不多白里透着隐隐约约的红。
这对于奕洛熙来说定是极其正规的东西。
玉佩上一点孤痕和瑕疵都没有。
他不说也清楚。
“你就这么给我了?你不心疼吗?”兰言川把它收好。
“不值钱的东西,你是陌上人如玉的公子它给着你也是修了极大的福。”他道。
“我不是什么公子,我和你在一起就是一个平民百姓。”兰言川静静的说着。
他第一次希望他和他都是世界上最普通的人。
他不做他的神仙,他也不是跑来跑去的勿念峰徒弟。
就这样蛮好。
集市尘世喧嚣,岸下灯火璀璨,天地忽然静了下来,所有的喧嚣和灯火都被无边的夜色包裹,浓缩成一幅流光溢彩的夜色剪影。墨色浓重,竟是这般繁华。
几个时辰之前兰言川可是废了好大劲把搅屎棍给揪出来。
镜花水月中,兰言川唤出心荷对着那黑影道:“你为何不肯放过我的徒弟!”他压着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