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撒加有点沉默,乌珏捏了捏撒加的手问:“怎么了,刚刚开始就不怎么说话?”撒加吃了一口蒸蛋,一脸受了打击的表情道:“这位老板说的话真的是汉语吗?为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乌珏嗦了一口炒粉,笑着说:“其实我也是勉强能听懂啦,这是方言。在这边甚至于每个村子的方言都会有差别,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的明白的。你中文已经学的很好啦,这可是超难学的语种之一。”得到表扬的撒加脸色缓和了一些,点了点头道:“之前对于中国的幅员辽阔没有一个直观的概念,这次的旅途让我切身体会到了中国究竟有多大。”
“以我们的速度,居然跑了接近三个时辰才从北方到了中南部。”撒加又吃了一口蒸蛋说,“这么久的时间足以绕着希腊跑两圈了。或者从圣域去意大利逛一圈再回来。”乌珏得意地说:“那当然啦,中国可是拥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国土,相当于七十二个多个希腊的面积呢。”撒加看着眼睛里莫名闪着光的样子,不禁笑起来说:“你真的很爱你的国家。”乌珏抬了抬下巴道:“那还用说,中国人怎么会不爱中国。尽管我们不同地区的人们生活习惯不尽相同,甚至语言有时候也不通,但是只要有一句‘我们都是中国人’,无论哪里人都会团结在一起的。”
撒加挑了挑眉,深以为然地点头道:“中国的确是一个拥有强大民族凝聚力的国家,纵观当今世界,想必找不出第二个国家能够在这方面超越中国了。”乌珏忽然问道:“那撒加,如果我们能完成目标,你会选择定居在中国吗?”撒加愣了一下,老实地回道:“说实话,我没想过这些。”撒加何止没有想过这些,他甚至从来都没有以他能活下去为前提来思考未来。
看到撒加眼神中的茫然,乌珏就明白了撒加心中所想,轻轻地说:“我以前也没有想过,如果真的能结束一切,然后平静地生活下去会是怎样的。但是现在我觉得,这样的未来已经不再遥不可及了。”再次对上撒加的视线,乌珏笑了:“没关系,等到那一天你要是真的想来中国住的话,很欢迎你来找我。当然,你要是想回去当教皇我也支持你,记得发消息告诉我就行。”看到撒加终于有了些表情变化,乌珏便继续扑在自己的早餐上发起进攻。
撒加像是愣了很久,才柔和下眼神道:“放心吧,会给你消息的。”他恍惚地意识到,多次的复活和死亡经历早已经让他的感官变得麻木。无论哪一次重新获得生命,他都会因为注定的战斗命运而牺牲。这一次,自己又是作为一枚棋子被复活过来……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可以为了自己而活下去?撒加不知道答案是什么,或许在成为圣斗士那一刻,他的命运就早已注定——永远为了爱与正义而战斗到最后一刻。
但此时此刻,因为乌珏的问题,撒加仿佛被一记重锤击中了心灵,久违地开始思考起了未来。如果仅仅是想要过得更幸福一些,应该也不算是对责任的逃避吧?吃饱饭走在路上,看着身边正东张西望的乌珏,撒加没由来地勾起了唇角。就这样放松地走在街上,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乌珏的电话铃声适时地响起,接起后老郯的豪放声音便传了出来:“起床没啊懒鬼?到哪了?”
乌珏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切,肯定起床了啊。你的好爹爹我都已经吃完早饭逛半天了,就等你联系了。”
“去你的,好大儿怎么跟我说话呢。”老郯笑骂道,“现在来庐山吧,我就不接你们了。亲自体验一把什么叫‘横看成岭侧成峰’还是不错的。”“知道了。”乌珏挂断电话后不禁眯起眼睛思考起来。
撒加见乌珏不语,联想到刚刚老郯提到的“亲自体验”,想必应该是进入庐山真正的腹地并非一件易事。不过,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幻境能困得住他撒加?对于掌握异次元空间(Another Dimension)的他而言,只需要简单切割空间建立连接便可以实现远距离的传送。
想到这里,撒加不禁笑了起来。乌珏疑惑地看着突然发笑的撒加,问道:“你笑什么?”撒加只是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到其实我们可以用异次元空间赶路而已。”见乌珏表情逐渐变得很精彩之后,撒加咳了一声,强忍笑意挪开眼神:“不过那样消耗太大了,没来过的地方也没有办法定位那么精准。这里也并没有什么我熟悉的小宇宙气息可以帮助我建立连接坐标,所以……这样跑一趟还是很划算的。”
乌珏恨恨地一拳捶到撒加肩膀上,有些崩溃地喊道:“我想睡懒觉啊!可恶!”撒加并无什么表情变化,只是依旧眼带笑意看着恼火的乌珏。看撒加老实的样子,乌珏也没再任性地发脾气,叹了口气,说:“算了,我们出发吧。老郯肯定搞了什么迷魂阵等着我们闯呢。”说罢转身便弹身而起,化作肉眼难辨的流光迅速离去。撒加也同样化作流光立刻跟上。
在空中,乌珏恶狠狠地挥了挥拳,在心中咆哮着:老郯!我痛失懒觉的深仇大恨就由你来偿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