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
沈俏时看了一眼手机——6:50。
“嗯~”沈俏时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眼睛下面有一点黑,是因为昨天晚上肖落没带尿不湿,他总是吵着闹着要上厕所——肖落有一点被他妈妈教的特别好,就是不能尿裤子。
晚上要尿尿就使劲哭,隔一会就要尿尿,隔一会就要尿尿,给沈俏时折磨的彻夜难眠,第二天醒来都有淡淡的黑眼圈了。
沈俏时把头转向左边,那里睡着一个小孩,脸肉嘟嘟的,嘴唇微翘,随着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一张一合的。
沈俏时侧过身,一只手撑着脸颊,一只手轻轻拍着肖落的小肚子,就像妈妈哄自己的孩子睡觉一样。
沈俏时小声的对睡的正香的肖落说道:“落落,你跟着哥哥会受苦的。我没法给你提供吃穿喝住,我每个月就100块钱,养活你怎么够啊。”
“落落,不是哥哥不要你,是哥哥养不起你,今天哥哥就送你回家。”
沈俏时不知道自己嘀咕了多久,也忘了自己说了些什么。
-房间门口-
杨洛靠在门上,双臂交叉。
“沈俏时,我可以帮你,但你不要。”杨洛得声音不小,他就是说给沈俏时听的,
房内的沈俏时听到话愣住了。
‘我们很熟吗?他为什么愿意帮我?’
‘我跟他好像就只有同学和邻居关系吧。’
‘他为什么要管我?’
沈俏时很疑惑,他想不明白,他们就是陌路人而已,顶多就同学关系,高考完之后都不知道谁是谁了,他干嘛管自己。
沈俏时越是疑惑就越想得到一个答案,所以他起身下床,床上写字,小心翼翼的开门和关门。
“你为什么管我?”沈俏时刚关上门就质问杨洛。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你给我的感觉好奇怪。”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我没有可怜你,你很好。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管你吗?那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帮我澄清?”杨洛反问道。
“同学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那为什么我听别人说,你从来不帮助同学啊?”
“我……”沈俏时顿时语塞了。
说实话,他觉得他那个时候和现在的杨洛一样,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帮助对方,理由在哪里?难道只是因为同学关系吗?但是同学关系不会好到这种地步吧?他想不明白。
“接受我的帮助吗?不接受没关系,毕竟每个人都是有傲骨的。”杨洛的眼神很认真,不像是随便说说。
“我接受,白来的帮助不要白不要。”沈俏时在说出这句话前想到了落落,他还是个孩子,没有自理能力,他现在不想回去,在外面呆着必须要有个住所,这帮助不要白不要嘛。
“哇!”房间里响起小孩清脆的哭声。
“等一下。”沈俏时连忙把房门打开,跑进去,把肖落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杨洛倚在门框上,看着沈俏时熟练的哄着小孩,心里泛出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好奇怪。
“不哭不哭~哥哥在哥哥在~”沈俏时一手托着肖落的头,一手环抱着肖落的屁股和腰部,轻轻拍着。
但是肖落怎么哄都哄不好,一直哭个不停,杨洛有点烦躁,从沈俏时怀里抱走肖落,刚抱走,肖落就不哭了,额头靠着杨洛的胸部。
沈俏时呆了,他,付馨还有肖志,每次这个时候都是哄不好的,也没有尿尿,也没有饿的,就是莫名其妙的哭,一哄就是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但是!这个人!杨洛!他抱过去就不哭了!一分钟都没过!就不哭了?什么啊?怎么搞的啊?
杨洛看到沈俏时这个样子就觉得好笑,在学校里是一座遥不可及,无法融化的冰山,在弟弟面前是个温柔体贴好哥哥,这种反差感让杨洛不禁心动。
心动?!杨洛竟然发现自己对这个人心动了!心动哎!他怎么可能是同啊,不可能!
杨洛越想越不对劲,他和沈俏时一样,基本不关心人,除非玩的非常好的朋友出大事了,才会关心一下。现在却在对一个只认识几天的人发出关心!
杨洛觉得自己病了,应该只是当朋友,对!当朋友!他一直在说服自己,但说服不了自己对沈俏时产生了心动。
‘不行,当朋友,就算我真的被掰弯了我也不要祸害这位纯直男,而且我跟他说过自己是直的,不可能喜欢他的!。’
‘朋友!就只是朋友!杨洛!你记住!朋友!’
杨洛一直在想事情,完全没注意到他手中的孩子要掉了。
沈俏时连忙把孩子接着,严厉的说道:“你在干什么!落落都要掉了!”
杨洛这才反应过来,看向手,就看到孩子不见了。
“落落呢?”杨洛着急的看向沈俏时。
“这!”沈俏时把怀里在哭的小孩抱给他。
“你在干什么?落落掉了你能负责啊?!”
“对不起”杨洛知道自己自知理亏,所以勤快的道了歉。
沈俏时没想到杨洛会认真道歉,气也消了,把肖落给杨洛,说道:“等落落醒,我抱他回家收拾东西。”
杨洛思考了一会,眼神坚定的说道:“我也想去。”
“去干嘛?”
“照顾落落。”
“现在去,早去早回,还要洗漱。”沈俏时也懒得阻止杨洛了,就由他去了。
“嗯。”
-沈俏时家门口-
“咚咚。”沈俏时屈起两根手指,敲着大门。
房间里面很快传来拖鞋走路的声音,然后就是门打开。
“哟?还知道滚回来啊?密码都忘了,果然是逆子。”付馨穿着粉色真丝睡衣,头发有点凌乱。
“我的落落呢?”付馨上来就问她的宝贝疙瘩在哪,压根没管他的儿子。
“密码忘了?难道你密码没改吗?别以为我不找到你那心思。”沈俏时一改往日的乖巧,眼神严肃,跟他的爸爸厉司邢很像。
“落落呢?”
“我在这里。”
肖落在走的路上就醒了,一直搂着杨洛的脖子,一动不动的,乖巧极了。
付馨看到一个陌生男生抱着自己的宝贝,顿时急得跳墙,使劲骂这杨洛,骂不过瘾还要上手打上脚踢,在杨洛怀里的肖落出声:“妈!你够了!”
“你欺负我哥哥,又欺负我哥哥的同学!你要怎么样啊!”肖落大声吼着,吼的脸蛋通红。
杨洛的手臂上被付馨的美甲抓出一道红色的血痕,肖落的眼睛刚看过去就被沈俏时的手给捂住了。
“不准看,听到没?”
“听到啦哥哥!”肖落对沈俏时的话那是言听计从。
“妈,你好像个泼妇你知道吗?一天到晚就知道自己,拿着我爸给我的生活费给你自己买这个买那个的,怎么?你想勾引别的男人啊?”沈俏时刚刚就看到后面站着的肖志,他听到这句话暴怒了。
“付馨!”
“老公!他们要抢走落落!”付馨用手指着门口的两人,把肖志的怒火转送给沈俏时他们。
肖志一听到落落要被抢走,火气蹭蹭往上冒。
沈俏时也不忍了:“你老婆拿着我爸给我的生活费大肆挥霍,她就给我100块,我每天吃不饱穿不暖的,不都怪你们吗?肖落被你们养的白白胖胖,而我呢?我一个19岁的男生到现在都没有80斤!”
杨洛,付馨和肖志三人听到“没有80斤”的时候都明显一怔。
“你们所谓的为我好就是给我吃馊了的饭菜,让我洗你们的衣物,让我擦桌子,说我是最后一个吃完的!可我还在上学!我在上高中!高三!你们让我干这个干那个的,你们还是人吗?”
“你们这对恶心的夫妇就应该锁死!我爸虽然贪财,手段狠,但我爸对我不差!我爸从小到大都没亏待过我一分一毫!妈,我爸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他那里亏待过你,你要包,我爸买了,你要裙子,要化妆品,要这个要那个,哪个没给你买?我讨厌你!我最讨厌的就是你!”
“你口口声声说这爱我!但是你的行动上表达的是你厌恶我!你不喜欢我!你讨厌我!你不喜欢我你就说啊!我为什么当初要跟着你啊!我后悔了!我后悔跟着你!我爸爸当时放下尊严请求我跟着他,他甚至跪地!而你呢?像一个高贵的佛像!对我爱答不理的!我后悔死了!我真想扇死我自己!幸好我爸还没结婚,我投奔我爸!不需要你这个泼妇!”
沈俏时的一番话让在座的所有人都震惊。
‘他要走了?不是说好要我的帮助吗?’
‘算了,我自己都没好到哪里去,还要去管别人,真有病。’
“哥哥,你不要我了吗?”落落的声音里夹带着一丝委屈。
“不会的,落落如果要跟着哥哥去找哥哥的爸爸也可以的,你呆在家里也可以的。”
落落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跟着哥哥,因为他知道哥哥没人陪,而爸爸妈妈有人陪,他也不喜欢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总是逼他做他不喜欢的事情,还无缘无故的骂人或打人,杨洛哥哥就被打了。
“你个混账东西!我今天不打死你!”付馨说完就拿起扫把,准备往沈俏时身上打,但被杨洛按住了。
“阿姨,你过分了,你这算家暴。”
“他是我儿子!我怎么家暴了?“而且你是哪里来的野孩子?不知道避开家事吗?”
“儿子也不行,而且你这个老女人有什么资格说我是野孩子?”
付馨成功踩到了杨洛的雷点,逮着扫把的那只手直接把扫帚抢过来,扔了出去,随后用手迅速的抓住付馨的手腕,并用力往右掰,抱着一个小孩揍人?不在话下好吧。
“啊!”付馨吃痛的叫着。
“老公!救我!”肖志回过神,想把付馨揽在身后,但无济于事。
“沈俏时,把落落抱上去收拾东西。”
“好。”沈俏时从杨洛怀里抱走肖落,直接无视这对夫妇,径直往楼上走去。
“一只手就能解决的废物。”
杨洛一只手逮着女人的头发往后带,一只手恰这男人的脖子。
“哈哈哈哈哈!你们这群废物。”杨洛的声音是疯癫的,冷,惊,悚。
“敢骂老子是野孩子,你们就是找死!”
“放心,我会让你们死不瞑目!”说完,杨洛就把女人的头往桌角上使劲磕,掐着男人脖子的那只手更加用力,让男人本就红的脸变成了苍白的像光。
女人不停求救,杨洛觉得烦躁就更用力一砸,让女人彻底叫不出来了,头上已经血流不止,杨洛用手拖着男人,从厨房里胶带和一把水果刀。
水果刀有点软,但在杨洛眼里刚刚好。
男人已经被掐的气息薄弱,手不停的扒拉着杨洛的手,两只手上的指甲像是几个月没剪一样,长得要命,扣起人来也是非常的疼,这让杨洛的手背和手指上都是指甲印子,上面还在流血,但杨洛像是感受不敢疼一样,不但不放轻,还加重了力度。
付馨这边就不一样了,杨洛把肖志拖到付馨旁边,让她们靠在茶台边另一只手拿着水果刀,刀尖轻轻划过付馨的脖子,付馨害怕的全身哆嗦。
杨洛看着她身上的衣服,底下很短,只能勉强遮住臀部,上面的吊带也被付馨心机的拉了下来,只要站的比她高,就能看到她丰满的胸部。
“恶心的女人配色批的男人,绝配,我会让你们永生锁死的哦”说完,杨洛就把他们拖到了地下室,这时沈俏时跟他讲的,他要做这件事情前就已经跟沈俏时还有落落说过了,不知道落落听懂没,但落落他看起来像是听懂了。
“你们就在这里失血过多吧,”
说完杨洛就拿着刀走向浴室,从里面拿出拖把,把上面的把子拔了下来。
地下室的门响起,夫妇以为是沈俏时来就他们了,连忙叫着。
“闭嘴。”沈俏时站在付馨和肖志的面前,缓缓蹲下。
“你们有今天都是自己作的,你们的宝贝儿子归我,抚养权是我的,你们休想拿到,我告诉你们,落落就是我的底线!”
“拜拜,祝你们好运。”说完,他就起身,走向门口,依靠在门框上,看着杨洛拿拖把的把子把他们的腿和手打断。
“不自量力的狗东西。下辈子做个好人,敢碰我的底线,你就是找死。”
杨洛和沈俏锁上地下室的门,走向客厅。
“沈俏时,你和落落先走吧,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杨洛,我去找我爸爸了。”
杨洛的心有一丝的抽痛,但他不敢表达出来,也没有资格挽留。
“嗯。”
沈俏时抱起落落吧行李箱放进出租车的后备箱,自己和落落坐在副驾驶。
“拜拜沈俏时。”杨洛不敢去看,因为他舍不得沈俏时,他不想让他走,他想让他陪在自己身边。
“沈俏时!”杨洛对出租车喊着。
车停了下来,沈俏时从里面走出来,走向杨洛,问道:“你叫我干什么?”
“想加个微信,可以吗?”
“嗯。”
“我先走了,我爸我知道在哪,离这里有点远,在C城,你可以来找我玩。”
“嗯。”杨洛挥挥手,让沈俏时赶快走,他不想再看到他了,他会疯的。
-出租车上-
沈俏时的心一直在跳动,他能很清晰的感觉到杨洛在喊他的时候,他是有一丝想让杨洛挽回的,可是杨洛没有挽留。
“哥哥,我们去哪里呀?”肖落的声音很好听,软软的,听起来更像一个女孩子。
跟父母离开最难受的就是肖落了,肖落才四岁,在这个年龄段正是需要父母的关爱和爱护的时候,可是小小的肖落在知道杨洛要折磨他的父母时,他并没有发怒,只是平静的看着杨洛,仿佛要被折磨的人不是他父母一样。
“我们去哥哥的爸爸家好不好?”沈俏时在心里发誓,要考上好大学,多赚点钱给弟弟上学。(肖落月份小,学校暂时不收,所以还没有上幼儿园)
“我们不是说好去杨洛哥哥家住嘛?”肖落眨着他那水汪汪的大眼,眼睛里满是疑惑。
“杨洛哥哥很忙的,我们不能这么打扰他,知道吗?”沈俏时解释道。
“知道啦哥哥。”
“哥哥的爸爸对哥哥好嘛?”
肖落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沈俏时时很惊讶的,他知道肖落很喜欢他,但他每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这里的自己指沈俏时),从来不为自己考虑,他心里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哥哥过得好,要哥哥幸福。沈俏时越想越愧疚。
“对不起落落……”肖落觉得有温热的东西掉落到他的脸上,抬头一看,就看到沈俏时脸上的泪水,慌慌张张的抱着沈俏时。
安慰到:“哥哥不哭,落落永远陪着哥哥,落落只想跟着哥哥,哥哥对落落是最好的。”
听到这些话沈俏时忍不住了,抱着肖落把头打在肖落的肩膀上,哭的泣不成声。
“落落……哥哥对不起你。”
“没有,哥哥没有对不起落落,落落很爱哥哥,哥哥也很爱落落对不对?”
“嗯……”
肖落学着沈俏时哄他的样子,准备用手插过沈俏时的腿,公主抱起沈俏时。
看到这一幕沈俏时笑了,笑的很灿烂,阳光撒在男生的脸颊旁,晶莹的泪水挂在男生的眼尾,黄色的阳光照进泪水里让男生的泪水都变成了金色,全身上下散发着光芒。
肖落毫不掩饰的夸奖着沈俏时:“哥哥好漂亮,哥哥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男生!”
一边说着还一边举起双手鼓励着沈俏时。
沈俏时彻底被肖落征服了,他纠正道:“落落,哥哥不叫漂亮,哥哥叫帅气,漂亮是用来形容女孩子的,而帅气才是用来形容男孩子的。”
肖落似听懂又似没听懂:“知道啦!”
“还有啊落落,每个女生都是漂亮的,每个男生都是帅气的,我们不可以以貌取人,他们只是长的很特别而已,独一无二的特别,知道吗?”
“知道啦哥哥!我一定会记住哒!”
“不可以随意的辱骂别人哦,但也不可以受别人的欺负,别人先动手或者先骂你的话,你千万不可以还回去,要先告诉老师,再还回去,听到没有?”
“嗯嗯嗯!”肖落的头点的可积极了,沈俏时都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懂。
后面沈俏时给肖落讲了一大堆道理,尊重女性,人人平等,饭桌礼仪等等等等,肖落也不会觉得烦,因为这是他跟哥哥的美好时间,哥哥平时都在学习,基本陪不了他,所以他一直很珍惜沈俏时和他在一起的时间。
-两个小时后-
司机发出了声音:“你好先生,到了,一共是325元,微信还是支付宝?”
“微信”沈俏时一只手拖着熟睡的肖落,一只手拿着手机付款。
下了车,沈俏时把肖落放在行李箱上,拨打了一个一个号码。
C城是繁华的地方,绚彩的霓虹灯,高高搭起的楼层,人山人海的车站。
沈俏时从未来过如此繁华的城市,肖落更是没来过。
‘重新生活,重新开始,养好肖落。’这时沈俏时现在唯一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