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语带着悠婉的催眠般,滴滴答答地打落,像在温柔初秋渗入珠水的花棉。
“用你武器的那个力量。”
苏呑呑愣住,仿佛有什么猛烈地敲醒了头脑的空白,恐惧争涌飞出。
——那个?!
她非常明确地记得,上次在房间里,【菱】残暴地、妄图控制其躯体的意念。
她不解似的,却又早已知道答案。
“想摆脱困境,只能——”团影蜻蜓点水地轻微一笑,没把话讲完,有意又不在焉地接了下句:
“如果你不想死。”
……
能看到些光。不,是朦雾——
不知为何,苏呑呑直觉着她应醒来了。
“呵、呵——”
“扑嗤。”
披凌毛发的“女子”生的兽瞳,是跟白兔临死前充满咒恶和狂暴那般震碎,那些雪白的“裂痕”在眼里构成了类似雪花的图案。
“咳咳,呕……”头昏欲裂,路灯的刺白,令她看着一切更是缭乱。简直要吐。少女本能地紧皱眉头,表情难受得:与含了块甜浓度过高的红糖无差。
如殷似橙的云烟覆盖之窒息,让苏呑呑提醒自己尽快调适状态。面部被强迫放松,不一会儿眉又颤拧起来。
法尔派拉没再出声。脚触水泥地的动静,雷同于动物涉猎时的足掌贴地。
昏迷时间看似漫长,实则仅过了30秒左右。否则她不可能还活着。
致使其昏睡过去的,一是因为伤得太重,精神疲惫,可以说是已经巡游在崩溃边缘。加上陈斯墨到凌晨那场训练本就耗了不少。第二,少女感到,似乎是体内灵力系统的操作。
创伤还在流着血,连启灵师自带的疗愈都无力做到缓和。
周声俱寂。天际俨然显出冽寒的空旷。
苏呑呑撑起身,有车首的璃片居然嵌入手肘鲜色一片的赤红。痛楚麻木,她还需仅凭己力去对付一个怪物……
——真的只能这样吗?!她狠咬下唇。
云烟在兔怪穿过后层层破开。所谓的“烟”,事实是兔怪灵能的转化形态。
它并不呛鼻迷眼,携带的压力却使苏呑呑喘不过气。
抬头看,怪物已近在咫尺。兔子咧嘴笑了——只不过这次是以类人的形态。
怎么办?
容不得她思考了!
猩色利爪掐住少女脖喉偏下,一点点地扣紧。滴血顺苏呑呑臂部的线条淌落,肢体僵动不得。
……头脑发热,她撑不住了——只想活着!
意念催动,停滞半空的【菱】接到指示地降低高度。
随着法尔派拉爪指骨节的绷紧,女生感到一种死寂的“困意”袭入。
“呵呵……咯嗞嗞——”
兔怪一举把武器捏握在手:“这点小伎俩。”它沙哑低沉地。
言语间,黑色菱体漫出千万缕无形的“丝线”,朝少女聚拢。同上次在总部的训练一样:能量的放射,只有她能察觉。
(二)
星微的嘲视呈出嘴角的勾弧。
苏呑呑合眼,思绪迷糊地跌入无尽深渊。
按理说,宿主进入“休眠”后,所有攻击准备就该停止。
【菱】却还在运作。
且即将完备……
法尔派拉并不知道。
“真不新鲜,哈——”白兔失掉兴致地扭转右手,左臂的紫筋暴突:“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