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稀微的月光针穿潦杂的灌丛，触碰了沉寂而古老的浓黑。她扶倚靠物，连呼吸都渗染了谨慎。轻薄的裤脚染上青绿的草汁。

　　脚忽地踩空，苏呑呑失去重心地倾倒，大型齿轮陷下去，表面抚过小腿侧。后脑勺灼热，每寸肌肉都警觉地绷紧。

　　“[隐人]组织就在这种地方啦。”双马尾萝莉甜甜的安慰道。“正道过不了喽，要是隐人成员发现咱，很容易嘎掉……所以只能从这里进。”

　　密麻的大型金属齿轮上下滚动着，她们几乎得蹲下行动。

　　“这哪能过啊……”苏呑呑懊恼地嘀咕。

　　季小乔却很轻松地做到齿轮顶端，感到好玩地踢起脚：“嘻，千万别掉下去呀，会被磨成碎片哒。”

　　“这里是私密的地库，有很多东东。”

　　踩到另一个齿轮上，苏呑呑连续几次跳换位置，终于到了尽头。

　　紫发萝莉如燕子一样轻巧跃地，熟练地站立环顾四周，以萌萌的语调说：“这次只是领着你熟悉一下，跟来哟。”

　　雪色不知名的晶体看不出原本的形状，破碎的莹面宛若森然的刃片，霸道地释放出小面积耀眼到堪比太阳的光。一台潜伏野兽般的庞大机器，用透明屏障将其锁住，护屏上分布了严重而深刻的裂痕。

　　——头很晕……苏呑呑转身，月牙刘海凌乱。她抵着额，季小乔关心地牵起她的左手。

　　“这是灵核碎片。能量很强，毕竟来自于神明。”萝莉手心浮现一团花印紫光，传输进苏呑呑体内。“这样你会好一点。”

　　“灵核……神明？”

　　季小乔没回答，少女在心中叹气道：不会又是“到时候”吧？咋老是这样……

　　萝莉突然松手，及腰的马尾在空气中颤了颤。她含着些许欣喜——甚至邪恶地笑起来，“被发现啦。”

　　“还有……其他人？！”

　　“那当然～这可是地库，怎么可能不派人守。”

　　敏捷的身影从地面掠过，季小乔紧拽少女，冲向齿轮转动的“过道”。仅仅两步轻跳，鞋尖微碰轮体顶部，便通过了障碍。

　　“调整好哟，攻击模式即将开启——”

　　一白一黑，一大一小两只球形灵物飘出，萝莉乘上，苏呑呑也不加迟疑。

　　——终究还是坐上了这弹弹球……苏呑呑无可奈何。不过现在是俩，比先前多了一只。

　　晚间温度稍有下降。季小乔玩闹似的揪住“坐骑”的小角，黑发少女与其并肩飞着。距离不远——

　　“呵，那个女孩……”

　　声音很熟悉，苏呑呑想要确认是非，但没成功。

　　……

　　拂过的夜风把她紫色的呆毛吹倒，季小乔笑意盈盈地看向苏呑呑：“你发动灵力，把追咱的小跟班们解决。”

　　苏呑呑盯向她。

　　——真是的，明明自己一挥手就能解决，偏要我这个菜鸡做……先用用新能量。

　　一条绞蛇形态的灵兽缠绕在臂弯。在月光的溶浸下，它本身极浅的绿变为瓷白。

　　烟紫的毒雾漫出，其对契约的启灵师并无破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