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章
放学后,沈佳在校后门的药店买了盒感冒药。
夜色已深,她却走得坦然,颜磊笙的伞下,她的心情如同这雨后的夜空,清澈而明朗。
不久,她的脚步在自家小区楼下顿住,习惯性地抬头望向4楼的窗户。
这次灯出乎意料的亮着。
来不及思考,她飞奔上楼,一步一跳,密码解锁成功后,她边脱鞋边奋力喊着:
“妈!你们回来啦?……妈?”
她那般兴奋,在家中她的眼角罕见地上扬
却迟迟无人回应,只隐约听见稀稀疏疏的脚步声。
她心怦怦地跳着,有些怀疑
后边随着脚步声急促走去
眼前的的人脸上布满的是沧桑岁月的痕迹,身材矮小。
沈佳的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
在厨房的拐角,她终于瞧见了一个熟悉人
显然,那并不是沈佳想象中的父母……
“外婆,你怎么来了?”
沈佳湿润的眼眶中终于留出一颗一颗豆粒般大小的眼泪,似乎一切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累积在一起并爆发
但说来,沈佳的外婆待她很好,会在她父亲对着她举起手将拍下时护住她;会尽自己所能一直陪在她身边,至少不会丢她自己在家;也会在她做噩梦时说:“不怕哈,佳佳,外婆一直在……”
不过外婆前些年生了一场病,一直在外省疗养,她们已经有两三年没见。
沈佳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每次回家的谈话都充满了争吵。
他们也已经有两个月没踏足过家门了。
“外婆,我爸爸妈妈呢?爸爸妈妈呢……”
外婆的来临让沈佳竟不知应激动还是伤心
外婆不知怎么开口回答,倒像小孩做错了事,手颤颤巍巍地擦着沈佳一颗一颗的眼泪
“不哭不哭…佳佳不哭……”
沈佳却不服气地偏要问出个答案。
“外婆,爸爸妈妈不要我了吗
说话时她的嘴都在颤抖……
手中装药的口袋抓得也越发紧了。
沈佳的外婆不知被什么触动,眼眶也湿润了起来,眼珠向上看着,尽力不让泪水留下,她背过身子去。
“佳佳,好好学习啊!等你考上重点高中了爸爸妈妈就回家了……”
沈佳似乎什么都懂了,慌忙擦了擦摇摇欲坠的眼泪。
“外婆,我先回房间睡觉了”
她的外婆点点头,摇摇晃晃地走向厨房。
房中的沈佳捂住嘴,泪水划过她的鼻梁落在枕头上,没过多久枕头有一大块被泪水浸湿。
外婆也曾来送了碗面,外婆说,
“面,热乎的,记得吃昂佳佳。”
外婆走起路来还是吃力得很,从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中便能听出。
沈佳说她知道,她也是真的什么都知道……
门关后,沈佳擦干眼泪从床上爬起,坐在了书桌旁,狼吞虎咽地吃起这一年来的第一口家人煮的面。
在面的底下是她最爱吃的外婆煎的鸡蛋。
外婆总说甜头都在后面,也正是这一句话让沈佳熬过了没有外婆,充满压力与黑暗的这三年。
或许有了外婆,一切就好了,一切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