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产房外,一个男人焦急地来回踱步,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他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产房内传出妻子痛苦的喊叫声,每一声都像一把尖锐的刀,刺痛着他的心。
护士们匆忙地进出产房,神色紧张而凝重。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钟都显得如此漫长。那位男子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产房的门,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一定要平安,一定要平安……”
产房内,男人的妻子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湿透了她的头发。医生们神情严肃,全力以赴地进行着接生工作,各种医疗仪器发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
“用力,再用力!”医生大声鼓励着佑安的母亲。
妻子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终于,随着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响起,佑安来到了这个世界。
然而,妻子却在这极度的疲惫和痛苦中缓缓闭上了眼睛,她的手无力地垂落,脸上还残留着那为新生命诞生而付出的努力与挣扎的痕迹。护士们赶紧进行急救,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妻子的生命就这样永远地定格在了这一刻。
妻子被医生宣布去世后,医生面色沉重地走到男子面前,声音低沉地说道:“先生,很遗憾,您的妻子没能挺过来。还有,您的孩子......是极为稀有的雌雄共体。”
听到这个消息,男子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他身材高大却显得无比佝偻,原本宽阔的肩膀此刻像是被无形的重担压垮。他双眼布满血丝,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深深的绝望,眼眶红肿,泪水在其中打转。他呆呆地望着医生,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踉跄着冲进产房。
他来到妻子的床边,看着妻子那安详却已毫无生气的面容,泪水决堤而出。他紧紧握住妻子的手,仿佛这样能留住她最后的一丝温暖。他的脸庞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额头上青筋暴起,胡茬凌乱,尽显沧桑与憔悴。
随后,他转过头,看向一旁刚出生的孩子。孩子正安静地躺在襁褓中,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男子的目光中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只有无尽的痛苦和矛盾。他的眼神时而愤怒地盯着孩子,时而又变得迷茫无助,面部肌肉不时抽搐着。
良久,男子抱起孩子,步伐沉重地走出了医院。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也在为这不幸的家庭哭泣。男子一言不发,只是机械地走着,孩子偶尔发出的嘤咛声也没能引起他的注意。他眉头紧锁,嘴角下垂,满脸的泪痕在寒风中被吹干,留下一道道干涸的痕迹。
男子抱着孩子,缓缓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条街道平日里或许充满了生机与喧嚣,但此刻在他眼中,却只有一片凄清与荒芜。
街道两旁的树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枯黄的树叶无力地飘落,仿佛是被命运抛弃的灵魂。阴冷的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漩涡。
路边的店铺大多紧闭着门,少数几家开着的,灯光也显得格外昏暗。招牌在风中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艰辛。
行人稀少,偶尔有几个匆匆走过,他们裹紧身上的衣服,头也不抬,似乎急于逃离这寒冷和压抑的氛围。街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父子俩孤独的身影拉长又缩短。
一辆辆汽车疾驰而过,溅起路边的积水,打湿了父亲的裤脚,他却浑然不觉。街角的垃圾桶旁,几只流浪猫蜷缩在一起,警惕地看着这对父子,眼神中充满了对世界的恐惧和迷茫,就像此刻的男子一样。
男子抱着孩子回到家中,将他轻轻放在婴儿床上后,便独自走进了书房。他坐在书桌前,双手抱头,痛苦与纠结在他的脸上交织。
他时而想着孩子安静的睡脸,时而将目光移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不断地问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孩子?以及该如何办理妻子的丧事,这些都像是无形的大石压在他的肩膀上,压的他无法喘气。他想起与妻子曾经的甜蜜时光,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这时,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了电脑屏幕上弹出的一则广告。那是关于一个秘密实验室高价收购特殊实验体的信息,金额巨大得令人咋舌。
看到那巨额的数字,男子的心动摇了。他的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斗争,一方面是对逝去妻子的爱和对孩子的血脉亲情,另一方面是现实的困境和那诱人的金钱。
最终,金钱的诱惑和对未来的恐惧占据了上风。他不再软下心来,眼神变得决绝而冷酷。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双手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广告上的号码。
“喂,我有你们想要的......”男子的声音干涩而沙哑,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阴森。
挂断电话后,父亲如虚脱一般瘫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躯体。
男子做出那个残忍的决定后,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他脚步虚浮地走到客厅,将孩子随便交给了家里的保姆后,声音低沉而疲惫地交代道:“照顾好他,后天.....后天会有人来带走他。”
保姆接过佑安,看着主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虽有疑惑,但也不敢多问。
第三天,天空被厚重的乌云笼罩,大雨倾盆而下。家中气氛压抑,男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紧握,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当门铃按响时,男子的身形一颤,保姆抱着佑安,打开了门,实验人员看到孩子,脸上露出了贪婪而开怀的笑,伸手就要将孩子接过去。就在这时,男子突然起身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孩子的名字我还没起,我现在想起一个。”
实验人员不耐烦地打断了男子,语气冰冷而残酷:“他以后就仅仅是一个实验体,不可能把他当人看,以后就有个编号就好了,不必要留一个名字当做什么纪念,以后你们之间也不再有什么可能。”
说完,实验人员粗暴地从保姆手中夺过孩子,转身坐上车。车子在雨中疾驰而去,溅起一片水花。
男子瞪大了双眼,眼球上布满了血丝,眼眶欲裂。他的嘴唇颤抖着,牙齿紧紧咬在一起,发出“咯咯”的声响。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每一道皱纹都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痛苦与挣扎。他的双手向前伸着,像是想要抓住那已经远去的希望,却只能无力地停在半空。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和着雨水在脸上纵横交错。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咽,如同受伤的野兽在绝境中发出最后的悲鸣。他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瘫倒在地,眼神却死死地盯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充满了绝望、悔恨和无尽的痛苦,那是一种深入骨髓、令人心碎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