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我背靠着一堵墙睁开双眼，头顶长廊上的昏黄灯光忽闪忽灭，四周一片狼藉
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上面尽是鲜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长长的尖锐指甲里也尽是干涸的血与泥土
“这是...”
我注意到小臂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留下的痕迹，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我不会已经死了吧？
这样的念头从我脑中冒出，我打了个寒战
不对劲，这里不对劲
我要离开这里，马上！
我向另一头走去，那里刚刚有声音传出，一个人影从那里走出——奇怪，明明他整个人处于黑暗中，我却能看清他的脸，是我认识的人
打个招呼？
右手刚刚抬起，右肩便被一根长长的铁棍贯穿，将我钉在后面的墙壁上
好痛...
我把左手放在铁棍上，试图将其拔出
另一根铁棍从黑暗中飞出，贯穿我的左肩，力度与飞出的上一根相同，或者说，比上一个还大——有些许墙灰被震落
这下被钉在墙上彻底动不了了，双脚离地大概五厘米，稍稍动一下就钻心的疼
我注意到了肩上的伤口，想象中的大出血没有出现，只有些褐色的血液，并且已经不再流出
“呦～好久不见，怎么这么狼狈啊，我的好友”
我翻了个白眼，不理会阴阳怪气的他
“别装了，不是你把我钉在这里的？”
他黑暗中的动作我看的一清二楚，只是没想到看起来瘦弱的他能够有那么大的力气把铁棍扔出
“果然呢...该说不愧是丧尸吗，在黑暗中还能看的那么清晰”
嗯？什么丧尸？？？
“你终于看太多科幻小说而智障了吗？”
他摊手，把我的衣物撕去，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在他的手中出现
“喂喂，我说你不会还没搞清现状吧？你已经属于死人了啊，有自我意识的丧尸，不解剖来还真是可惜了”
利刃轻而易举将我胸口划开，一大摊污血涌出
“停下，我好疼...”
我听见我这样说
他挑眉，不知何时戴上了口罩
“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怎么会痛呢”
说着便自顾自地把我胸膛扒开，掏出里面的心脏
“看啊，它早就停止跳动了”
他想起来什么，恶趣味地笑了一声
“我记得...你喜欢的一个角色也没有心脏，不如我把你这颗早就停止跳动的心脏放入他身体中如何”
“你敢！”
我瞪他一眼，他耸肩，把我的心脏扔到地上，碾碎
“我不喜欢死人露出这种眼神，所以在我把你双眼扣出前，把眼睛闭上”
他哼着歌，继续在我身上切着
——————
ごめんなさいごめんなさい，
原谅我啊 原谅我吧，
踊らせてたんだよ，
让你雀跃了这么久，
空虚と熱狂がうずまきになってさ，
就让你的空虚与狂热纠缠成漩，
ひざまづいて乱れきって，
双膝跪地 疯癫发狂，
ぐちゃぐちゃになっちゃえ，
就此毁灭吧。
——————
疼，真的好疼
这是梦还是现实，我不知道
如果是梦，为何我无法醒来，疼痛的感觉也如此真实
如果是现实，为何我无法死去解脱
汗滴从我头上滚下，我强忍着嗜杀的情绪，声音有些嘶哑
“嘿，给我个痛快如何”
他奇怪地看我一眼
“你早就死了啊，我的好友”
“不过也对，这里毕竟是你的梦境”
他脱下右手的手套，打了个响指
“那你醒过来吧”
——————
我自诡异的梦中醒来，却又陷入更深的梦魇
我知道我还在宿舍，还躺在床上，身体却无法移动，眼皮也无法睁开
我只好那样躺着，数着宿舍中的呼吸声
一...二...三...四...五...六...
我们宿舍一共六人，没有什么问题
...不对！
我突然冷汗直冒
我的上铺和我的对铺，她们明明发烧回家了啊
“终于发现了啊，我的好友”
他的声音在我枕边阴测测地响起，我感到我的被子被掀起
“那我们继续实验吧”
“人的身体由一连串数据组成，你想要知道你的所有数据吗”
利刃划过我的胸口，温热液体流下，他的呼吸声似乎也因为兴奋而变得粗重，哼着什么
——————
ごめんなさいごめんなさい，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啊，
遊ばせてたんだよ，
让你玩耍了这么久，
平和と平凡が不細工にゆがんでさ，
就让你的安宁与平庸丑陋地扭曲在一起，
泣き叫んで荒れ狂って，
竭力哭号 暴怒癫狂，
ボロボロになっちゃえ，
分崩离析，
ぐちゃぐちゃになっちゃえ，
就此毁灭吧。
——————
“肠子从长十五厘米伤口中涌出，三分二十一秒”
他记录着什么，我听见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
我身下的床单变湿，不知是我的冷汗将其浸湿还是鲜血将其染透
他捏住我的双颊，我的嘴被迫张开，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贴在了我的舌头上，携带着极重的铁锈味，腥咸
“你知道吗？人们说咬舌自尽失血过多而死，其实那并不准确”
我的舌尖一阵刺痛，热的液体流出
“其实啊，是后半截舌头吃痛回收堵住气管，使人无法呼吸，窒息而死”
“来吧，每次切下一毫米，多久之后你会窒息而死呢？”
“真让人期待”
不——谁来救救我——
“放心，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他贴着我的耳边说，语气温柔而亲密，似是恋人间的私语
而说出的话确实那么让人绝望
“七毫米，样本未出现窒息现象”
“那么接下来...”
〈好了，适可而止〉
“喂，■■■，我可还没玩够”
〈我说过，实验体可不好找，玩坏了可就不好了，你不如自己去找〉
“嘁...随你，伪君子”
另一个陌生的声音...他是谁？
“吱呀——”
宿舍门被推开，我惊起
是洗头回来的舍友，她把房门轻轻关好，低声询问是不是她开门声音太大了
我摇摇头，她也没再多问，爬回自己的床上擦头
冰冷的手指颤抖着覆上胸口，那里一片光滑，没有伤口
是梦，还好是梦
我无力地倒在床上，看向腕上的表，刚刚四点半
再睡一会吧
——————
〈他这回做的确实过了，抱歉〉
半梦半醒之间，我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道
〈放心，他以后不会出现，而我的实验方法自是会比他温柔〉
冰冷的手覆在我眼上，我沉沉睡去
此后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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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十五的闹钟将我唤醒，窗帘被早起的舍友拉开
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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