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自从妈妈和那个男人走之后，小凉变得更沉默了。在学校里，其他的小朋友都不喜欢他，他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不愿意和别人接触的怪孩子。他也觉得很难融入他们，因为他觉得他们太幼稚。

邻居阿姨跟他父亲说：“建军啊，你这孩子平时都不怎么和人说话，你注意点，别老是加班工作，小凉不和别人交流怎么行？以后会影响他的嘛……”

这个时候，他父亲都会厌烦地说：“好好，我会教育他的。”然后回来倒头就睡。

也不知道他在研究什么。

他的父亲是一家科技公司的组长，专门研发高科技的产品。他的房间里空间不大，但常常堆满了废弃的草稿纸。有一次，他偷偷溜进去想看看他爸爸到底在做什么，当他翻动那些草稿纸时，他发现了一些草草画着翅膀的图样，还有一张看起来像是成品的图纸，但当时他并不明白那是什么。

直到后来，他在书店买辅导书时，偶然看到了一盒拼图，上面画了一双黑色的翅膀——上面写着“蝙蝠”两个字。

原来是蝙蝠啊。

那之后，待在家里时，他最喜欢反复拼那幅拼图，似乎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够更接近父亲的内心世界，理解他父亲在做什么。

渐渐地他开始喜欢这种像外星生物一样的东西。自从他在网上搜索了蝙蝠之后，他就觉得这种动物的脸实在太像外星生物了，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又到了他的生日这一天。

去年这个时候，妈妈带着他出去吃了从来没吃过的西餐，还带他去了游乐场，他觉得那是她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而爸爸像平常一样忙，甚至都没有看见妈妈标记在日历上的字。

今年呢？他忍不住想，妈妈会不会回来跟他一起过？

到了晚上，他父亲破天荒地开口说话，“你怎么呆坐在这？怎么不去睡觉？”

果然忘了。

“没什么，我这就睡。”他一脸失望的跳下沙发。可能是他父亲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吧，他发现自己的孩子似乎不开心的样子。他不经意地瞥了下眼睛，看到日历上的标记，“生日”。

“生日？对，小凉，今天是你的生日啊！爸爸忙的都忘了……”他抱着小凉，走进了他的房间，把小凉放到床边坐着，自己在桌子上的一堆东西中间来回寻找，终于找到一张不知道画着什么的纸。

他拿着纸坐在小凉身边，第一次环抱住自己的儿子。

小凉觉得他的爸爸抱住的不是他，是他手里拿着的这张“纸”。

“小凉，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小凉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就是爸爸最近在研究的东西，你看这个像什么呀？”爸爸今天应该心情很好，和他说了好多话。

“像天上飞的小鸟。”

“对，是会飞的，这是爸爸设计的新型高科技产品，上面是一只蝙蝠。爸爸花了半年的时间才设计出来，是给你做的，只不过还没有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