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旭日初升，清晨露珠滴落，和往日大差不差。
但今日不同，枕边充斥着云俞萧的味道。
果然，爱人的味道总是好闻的。
淡淡的红茶味，在这迷迷糊糊的早晨清晰、真实，让人瞬间放松下来。
叮铃铃——
手机传来铃声。
云济杳越过云俞萧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
动作既轻巧，又小心翼翼，生怕吵醒正在熟睡中的小鱼。
“哥？”
云济杳半伸出去的手悬在空中，两人突然对视，心跳仿佛在某一瞬间停轴。
“哥，早上好～”云俞萧顺手环住正和他面对面的云济杳。
如水般温柔地吻上他的唇，爱意蔓延。
云济杳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吻了四下。
罢了，小孩子嘛，就这么宠着吧。
第九吻结束，云济杳看着云俞萧的脸渐渐咧开嘴宠溺而幸福地笑出声来。
“扑哧”
“哥～你笑什么啊～”
“笑你好看。”
“我每天睁开眼就要kiss kiss～”
“我要把我每天唯一能让你直观感受到爱的能力全部给你。”
“好，哥哥也爱你。”
吃完云俞萧亲手做完的爱心早餐后，云济杳才想起电话那一茬。
趁云俞萧洗碗的间隙云济杳独自回到卧室，亮起手机屏幕。
今天星期天，应该没什么事啊。
除非……
三个未接电话，都是父亲云良朝打来的。
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怎会如此反常地打这么多电话来。
云济杳眉头紧皱，不耐烦地啧了声。
上海瑞金医院内：
云济杳推开病房门。
“董事长。”云济杳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怎么叫得越来越生分了。”云良朝表情严肃，却远不及在公司那会儿浩气凛然。
苍白的脸庞瘦骨嶙峋，下巴上的胡子许久未刮而显得邋遢油腻，干瘪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虽年轻时玉树临风，但岁月刀下不留情，现在也只落得一个相貌堂堂。
“那是因为我越来越尊敬你了。”云济杳伶牙利齿。
“…罢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问你。”云良朝叹了口气。
“您说。”
“你弟弟云俞萧那小子回来了？”云良朝问
“……”云济杳顿住了。
“回答。”
“是，他回来了。”
“带他来见见我。”命令的口吻任谁听都不舒服。
“董事长…〞
“带、他、来、见见我。”一字一顿。
“父亲…”
“带他来见见我！”云良朝因情绪激动，气息不稳引起了一阵强烈干咳。
“好，父亲，”云济查故作孝顺地抚了一下云良朝的背，“我一定带他来见你。”
“见你”两字尤其咬牙切齿。
“济杏啊，当年我和你妈妈离婚，我在你们兄弟俩之中选你，就是因为你听话懂事聪明，是个
用之材，”云良朝的语气倒是语重心长，“别让我和其他人失望。”
这句话云济杳从九年前听到现在，像是永无休止的约束，在他心中埋下根蒂，像个不停吞噬光芒和希望的黑洞，一条吸食血肉人骨的寄身虫。
当他顶嘴或让父亲、“别人”不开心时，这句话就是绳索，将脖子勒住，直至再无生命跳动的迹象，麻木、死亡，如提线木偶般破掌控。
“当然不会让你失望了。”
但那死老头忘了，九年过去，他该退场了，该被砍断那双提线的手了。
走出病房，云济查调整好心情，深红色的眼一沉，又成了那人人敬畏的云点。“冯主任，手术下个月必须准备好。”不给人一点商量的余地这才是他。
“嗯。”
“药剂已经到货了吧？越早越好。”
“是，云董。〞
“董事长还没闭眼呢，我还不是。”
但马上就是了。
提线木偶的小游戏，您老人家下去玩吧。
玩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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