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少眠不休的行程足以塞尔西来到忘却之森。
忘却之森是阿尔卡尼斯帝国的禁忌之地,传说这里有着世界最致命的毒气,无法想象的怪物盘踞于此,森林深处还住着会吃人的邪恶女巫,没有人可以活着走出这里。
不过塞尔西可不怕这些,她走进森林,毒气徘徊于她的四周却无法接近,魔物们畏惧地蛰伏在看不见的暗处。
口口相传的传说并不完全正确,比如说“邪恶的女巫”就是假的,这位名叫埃尔德林的女巫并不邪恶,相反她是古老森林领域的灵魂守护神,她住在森林深处,守护着自然的灵魂,塞尔西的朋友就是她。
有埃尔德林的祝福,森林的魔物和毒气都无法伤害她分毫。
穿过森林,来到最深处的禁地,一座古老的小木屋站立在这。
塞尔西推开门,咯吱咯吱的响声吸引来艾尔德林的注意。
“上天保佑,你终于来了!”
穿着经典女巫必备黑袍的银发女人立刻上来给塞尔西一个拥抱,塞尔西反抱住了她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我在两天之内收到十六封信件?”
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能难倒这位法力高强的半神,毕竟这十六封信件所有内容都语焉不详,这令她无语又恼火。
“哦,亲爱的,你不知道,这是我这一年来遇到最痛苦的事。”
艾尔德林立刻拉着塞尔西走进了她的房间,进了门,塞尔西首先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的女人。
“你这里怎么会有人?”
不怪塞尔西疑惑,就是忘却之森的外围都充满了危险,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到这个森林最深处最危险的地方?
不过她也知道艾尔德林为什么苦恼了。
艾尔德林作为半神虽然拥有无比寻常的能力,但她也受到了限制或者说保护,她无法离开这片森林,更无法将人从森林带出,或许是怕出去的人暴露这里的秘密,给这片森林和她造成伤害。
多年的与世隔绝早让她的社交能力退化为零,她害怕任何一个人接近她。
不过这只是她讲给塞尔西的原因,她比塞尔西大了百岁,真实原因或许埋藏在历史的洪流下,或许还跟谣传的“邪恶女巫”有关系,不过这只能靠塞尔西推测。
塞尔西能跟她成为朋友,还是因为塞尔西那一次误打误撞的闯了进来,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塞尔西早已忘记——又或许是记忆被抹掉了。只记得反正后面她们就成了朋友,也是艾尔德林现在唯一的朋友。
艾尔德林成为半神太久了,百年过去,她以前所有的牵挂之人早已逝世。可能是吟游诗人本就亲近自然,所以她能好运地闯入森林深处,又能好运的接受孤独已久的艾尔德林的祝福。
塞尔西看着床上的女人全身是伤,问到“她昏迷多久了?”
艾尔德林立刻回到“算今天的话……八天了。”
塞尔西察觉到她的语气有点心虚,朝她挑了挑眉,艾尔德林不自在的扭过头去
“本来她六天前就醒了,但我不是不会跟人交流嘛,我就施了点咒,让她继续晕着,等你什么时候来了我再给她解咒”
塞尔西转过头去看了看昏迷的女人,她该怎么说呢?只能说不愧是她,这个做法很符合她一个“重重度社恐人士”。
“那你把咒给她解了吧”塞尔西头都不回的说道。
“啊,对对对,我这就来”
艾尔德林这时候才想起来给她解咒,她挥动双手念出咒语。
躺在床上的女人逐渐醒了过来,她双眼无措地望着床前的两个人,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你……你们是谁,这里又是哪?”女人哑着声问“我……我昏迷多久了?”
塞尔西让艾尔德林出去给女人接杯水,她知道这个人在这里会让她很不舒服。
“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这里是忘却之森,我朋友在沼泽捡到了你,你已经昏迷八天了”
塞尔西耐心的跟她解释。
奥瑞利亚思考这话的真实性。
她记得昏迷前是刚在奥林德做完一个杀人悬赏,不幸遇到了来围剿的教会,她打不过那个可恶的教主,被逼的狼狈的遁影逃走,她的印象就停留在昏迷在海水之中,想来是在她失去意识之后,被海水冲到了这片森林的沼泽,不过……
忘却之森,奥瑞利亚听过这个名字,这片无人生还的禁地,这两个人安全地出现在这又是什么身份?
塞尔西看奥瑞利亚一直不说话,于是主动开口道“你是麦卡斯领主的下人吗?”
麦卡斯的领地有一块靠近忘却之森,而这位领主残暴骄横,奢侈无度,对待犯了错的下人,通常会把他们扔到忘却之森,让他们自生自灭。
奥瑞利亚不知道麦卡斯是谁,但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她假装思考了一下说到“我……我应该是吧?我记不得了。”
她双手捂头洋装痛苦。
正好艾尔德林接好水过来了,塞尔西将水递给奥瑞利亚,
“放心,没毒,我们不会害你的。我叫塞尔西·梅尔罗斯,你呢,还记得吗?”
艾尔德林并不意外奥瑞利亚会失忆,塞尔西那会儿都只是在外围接近中围,被她好心救下来了才得以存活,而这个人出现在最深处,身上的伤明显不是森林里的魔物造成的,那她的身份就很值得细思了。她肯定会进行伪装。
“我叫,我叫塔拉莎·贝林加尔”奥瑞利亚接过水答复到。
她没问两人的身份,想来不是教会那边的人,毕竟忘却之森与暗影深渊隔的距离很远,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她跑哪去了。
“你还记得你家乡在哪吗?”
塞尔西循循善诱的问道。
她看着眼前这个黑发异瞳,面色冷白的女子,心中思考着她的真实身份。
是的,她虽然嘴上认为她是麦卡斯领主的下人,但对这个陌生女人的真实身份却在心中有着其他估量,失忆的真实性也待商榷。
黑发在这个世界向来被认为是邪恶的象征,况且她还是异瞳,不被认作邪祟是不可能的。不过也倒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她是麦克斯领主的杂役,不过是一个最低等的杂役,且平时做了伪装。
但无论如何,肯定不可能把她送回麦克斯领主那里的。
塔拉莎也知道对方可能是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遂回答“是”,而现在问她家乡在哪里,可能是更进一步的试探。
“我记得好像是在霍夫加德。”
塔拉莎佯装思考。
其实不是,她的家族在阿尔卡尼斯帝国的首都亚瑟顿,紧挨着霍夫加德。虽然说紧挨着,但两个地方却有着天壤之别。
亚瑟顿是政治中心,居住着皇室和贵族们。而霍夫加德普遍住着的都是贫民,在受权贵压迫的恶性循环下,在那里生活确实还不如来边境赌一把——积累军功是众所周知的出人头地的方式之一。
看两人还要继续聊下去,艾尔德林受不住了。忍了这么久房间里陌生人的气息,她已经到达了承受极值。
“这样,塞尔西你先送她出森林,在路上你们可以慢慢说。”
艾尔德林拿起她的行装塞到她怀里。
塞尔西扭头去看塔拉莎身上的伤。
“啊,没什么大碍,我没事的,可以走。”
塔拉莎捂紧衣服,起身下床。
塞尔西有点无奈,“不要搞得我像什么流氓一样行吗?”
她寻思她也没打算上手啊。
艾尔德林在旁边补充“这几天我帮你把伤治疗了一下,现在应该也没有多大问题。”
边说边把两人推出门外,趁此她小声附在塞尔西耳旁说道“我给你一个忘却手镯,带上能将之前的事遗忘,不要让她把这里的事说出去。”
女人的身份是个隐形的炸弹。
隐晦的将手镯塞入她口袋中。整个过程很快,来不及分辨。
等塔拉莎回过神 她已经和塞尔西被关在门外。
她回头向门鞠了一躬“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