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都超时半小时了!”
沈乐宁气呼呼的抱着手里的麦当劳,举着手机对电话那头的外卖小哥一顿输出。闷热的天气本就让人急躁,此刻沈乐宁更像是一只气的炸毛的小狗一样呲牙咧嘴。
“哎……不是吧!啊啊啊啊怎么这个时候没电呀!”
骤然的关机更是让人直接破防,她抑制住想要丢手机的冲动,扭头拉了拉沈清沅的袖子。
“讨厌死了,这时候没电。都怪朱伯丞非得喝什么奶茶,哼……”
沈清沅盯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思绪翻滚着飘向了远方。直到沈乐宁叫她的第三声,她才收回思绪。
“诶……”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这才想起以为出来拿个外卖很快就回去,所以手机就被她放在了休息室充电。
“死丫头,你弟弟的学费这两天就要交了,还不快赶紧把钱打过来!”
……
钟鸿森挂断电话的那一刻,休息室的门锁被人转动。她开门的一瞬就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电话……”钟鸿森心虚的将手机放回了原位,他本不喜欢窥探旁人隐私,只是来电显示令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意外的是她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只是抿了抿唇微微叹息一声。将手里的纸袋递到他面前,“你先吃吧,我……还要去和拍摄老师对流程。”
说罢,她没有给他开口的时间,转身便离开了。
手机屏幕还在不停的闪烁着微信发来的消息,手机突然的震动惊的她身躯一颤。
消防楼梯间,通话键划开的那一瞬间,听筒那头立即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
“我呸,还敢挂老子电话!”
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夹杂着背景音中母亲的哭声,沈清沅发现她似乎根本没法从这个家中脱离出来。父亲常年酗酒,喝多了就会打妈妈。奶奶对妈妈更不好,总是无故刁难。妈妈为了弟弟这些年一直忍气吞声,可弟弟非但不心疼妈妈,还始终站在父亲那一边。
她讨厌那一家人,也讨厌自己。
讨厌自己的无能为力,讨厌自己无法做到的冷眼旁观。
眼泪一滴一滴的拍打在栏杆上,模糊的视线里突然多出了一张纸。
循着视线看去,她看见钟鸿森就站在自己身后。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但他出现在这她倒并不是很惊讶。
爸爸打来的第一个电话,并没有未接来电显示,所以……
“你都拍完了?”伸手接过纸巾,为了保持妆面,她小心的擦拭着被眼泪沾湿的地方。
钟鸿森盯着她猩红的眼尾,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把握不定沈清沅是否愿意提及,毕竟自己亲手掀开伤疤才是最疼的。
“别说出去可以吗,我不想让大家都知道。”
他点了点头,拦住沈清沅抬脚就要走的去路,“那天楼下那个男人是你弟弟,温玥也知道对吧。”
早在那日他偶然间在窗外看到的那一幕,他就一直在等沈清沅和他开口。可是……她始终都不愿意告诉他。
见她不作声,钟鸿森有些急的下意识捏住了她的手腕。
初夏两件的套装单薄极了,沈清沅脸上露出吃痛的表情,下意识的想要抽离自己的手腕。他愣了愣,视线落在她已经开始泛出丝丝血迹的手腕上。
“你……”他掀开她手腕处那一截衣袖时,瞳孔骤然收缩,密密麻麻的疤痕在她纤细的手腕上一道又一道的蜿蜒着,有结了痂的,也有新生初愈的。
她不想让血迹弄脏衣服,只好草草用纸巾抹去血迹。“你和我不一样,我这样的家庭,你不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