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静悬与夜空的最高点,它透着种冷而淡的公平,神明般用一种残酷的平等垂爱自己统治的半球。那抹皎洁直直穿过窗子,在夜深人静的无人走廊里,规则的哥特式花纹投在石英地板上,闪烁着细小的光点。
万籁俱寂中,一抹黑影闯入光中,一地白霜被割开了,又在黑影身后缓缓合上。
隐身咒只能隐去形态,但不能让自己完全消失,客观存在的事物总会挡住光线的。
伊洛温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叹了口气,这种咒语很容易暴露,她还需要找点时间进一步完善,又或许她马上可以在学校的禁书区找到答案。
路过二楼的废弃女漱洗室的时候,她微微停顿了一下,阴影中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随即又快步走下楼梯。
夹在臂弯中的日记本晃悠着一根脱出的墨绿色丝带,蛇信型的尖端刮蹭着伊洛温的小臂,有些若有若无的瘙痒。
她觉得似乎和平日里有些不同,但又说不上具体哪里奇怪,自觉多虑,便轻轻地把本子放在书架延伸出的小桌上。
她总是习惯带着本子来,必经一晚上看到的内容不可能一字不漏印在脑子里,况且这也可以很好地塑造她做为二把手在瓦尔普及斯骑士团中的良好形象。
“Lumos.”点点荧光闪烁在杖尖,冷白的光晕照亮了尘封书脊上的字母。
她看中了一本架子顶端的老书,就在她念咒取下之前,那本书轻微抖动了几下,平稳地飘落在半空。
谁在那里?
伊洛温愣了一下,熄灭了亮光,握紧手中的魔杖迅速转过身去,黑暗中猎豹版敏锐的浅蓝色眸子闪烁起捕猎前的兴奋。
一片纯澈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活动着,伊洛温可以感受到一丝被扬起的尘土,在陈旧的味道里,他像丛林中身经百战的巨蟒悠闲地扭动着滑腻的身子,穿梭在书架之间,嘶嘶地吐着信子,竖瞳发出的森森寒光中,流出腥甜的猩红,隐约期待着什么。
直到后背撞上个坚实的东西,比她暖不了多少的体温隔着棉质衬衫传递开来。
下一秒,犀利的目光扫过去,伊洛温手中蓄势待发的魔杖抵在身后之人的脖颈处。
“呵,”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夹杂着一丝轻蔑的味道,“小姐真没礼貌,都不谢谢我帮你拿书?”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耳后,伊洛温显然认出了身后的人,却还是没有放下魔杖,反而向里顶了顶,压迫着颈动脉有力的跳动。
另一支魔杖也抵在了她的后腰。
“莎菲克小姐,是我。”
一只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捏下我的魔杖。
“哦?里德尔先生吗?级长大人半夜不睡觉也来图书馆看书吗?”伊洛温戏谑地勾起了唇,“有来才有往,你的魔杖不放下吗,先生?”
“自然。”腰窝上微痒的触感随即消失了,里德尔雕刻版的英俊面容也隐约出现在黑暗中。
“伊洛温,你…现在了解我多少?”你从未在那么近的地方听过里德尔磁性的嗓音,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
“该了解的当然了解,你实在隐瞒的我也属实了解不了啊,汤姆,这还要看你想让我了解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