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鑫的神情很认真，仿佛这是多么正式的问题。
而苏新皓失了神。在沉默里，朱志鑫突然靠前，闭起双眼，用额头碰了碰苏新皓的额头，两人的鼻尖轻触，呼吸有一瞬间的交汇。
朱志鑫走了。
桌子上有很多空易拉罐、两个玻璃杯，酒味还在房间里蔓延。
苏新皓跻着拖鞋，在洗漱台漱口。反应很迟钝，感官却清晰。额头相碰大概算是亲昵的动作，他想，拥抱也算，问你想我吗也算。原来两年后的苏新皓和朱志鑫还是很亲近。
他并没有真正把朱志鑫当作普通朋友，他欺骗了自己。
一中的月假很短暂。苏新皓在家里宅了两天，赶在最后一天完成了作业，作为准高二生，他在第三天就要返校了。
苏妈叮嘱他一些认真吃饭、注意保暖、一个人住注意安全之类的，苏新皓一一应着，然后独自赶车回学校去。
返程没有朱志鑫陪同。
回到出租屋放行李时，也没看到朱志鑫。
一中的食堂不差，但比不上家里。苏新皓边扒拉着盘子里的土豆，边缅怀妈妈做的菜。他除了早饭不在学校吃外，午餐和晚餐都在学校吃。
走读生毕竟不比住校生，待在学校的时间较少，没有固定的舍友，友谊的建立好像显得艰难。苏新皓缺少饭搭子，偌大的食堂，他经常都是一个人在角落吃的。
自从朱志鑫转校过来后，他有时会和苏新皓一起吃。但今天例外，朱志鑫没有和他一起。不过他们仍然隔得近，近到只隔了两个座位。
于是在扒拉土豆的时候，苏新皓假装看向远方，趁机瞟几眼朱志鑫。朱志鑫吃得很斯文，一勺一勺地送进嘴里，像个进食机器。
在进食过程中，他们谁都没有跟对方说话。苏新皓又像以前那样沉默、孤独、有点尴尬地吃着。
一个银盘子在对桌放下，来人有些害羞，“嗨，一起吃吗？”
苏新皓抬头看，是林萌萌，送白玫瑰的孩子。
“好呀。”苏新皓对她笑了一下，爽快地说。
饭搭子来了！
林萌萌很开朗，话很多，边吃饭边讲一些冷笑话。苏新皓笑点低，被她逗得大笑，一顿饭吃得很慢。
两个座位那么远的朱志鑫已经吃完了，偏过头，看着交谈甚欢的两人。
“苏同学，你还要吃多久？”这声音很冷，不大不小，刚好够两个人听见。
“啊，新皓，你和朱志鑫同学是一路的啊？”林萌萌问道。
苏新皓又感到一阵尴尬，“…嗯。”他扭头看着朱志鑫，“我马上吃完了。”
……
林萌萌吃饭慢，和她打了招呼后，苏新皓就和朱志鑫走了。
走出食堂后，苏新皓终于忍不住了，“朱志鑫你是不是有病？”
朱志鑫没吭声，他又继续说:“是不是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呢？你莫名其妙地走掉，莫名其妙地生气，又莫名其妙地不说话。我和别人吃饭你又要管。你凭什么啊？”
“是不是觉得我像小狗，永远要对你招之即来，呼之即去？”
“你…他妈的。”苏新皓忍不住说了句脏话。
朱志鑫始终不说话，看见苏新皓要走，他忍不住去抓他的手腕，才蹦出几个字，“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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