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

“生死 于人寰 有志者幸甚至哉 千秋梦 明月台 除君外无人可完满。”

……

初代皇室的特别之处，除了没有太后太妃，皇族的亲子感情都还算可以。

不像后来的皇帝连自己有几个孩子都弄不清楚。

至少如今的皇帝清楚的记得自己每一个儿女的名字年龄配偶，以及精确到月的生辰。

由于皇帝特殊的天秤座风格，哪位儿女来自哪个肚皮比较容易记忆。

如果排除五皇子，那么肚皮来源的选项就只有两个。

和许多白手起家的开创者一样，皇帝虽已身居至尊之位，但还保有十分淳朴的普通人民情怀。

为了使亲族之间的情意不至于随着地位升高而淡薄，皇帝每隔一两月必要行家宴。

有时是大宴——将族中亲属尽皆宣来，甚至搭上几位亲厚的同乡功臣勋贵，但多数是小宴——只帝后妃及皇子公主数人。

今夜便是小宴，而且人还不齐，三公主被勒令闭门思过，连累三驸马也没得出席。

越妃照旧神隐——虽入宫进修才十天，但程少商已隐隐察觉，这位越妃娘娘基本处于无监管状态，皇帝没空管，皇后不想管。

除了必要的公众场合她会和皇后妻贤妾卑做得好戏，其余场合是尽可能避免和皇后碰面。

无需请安，不用拜见，导致程少商至今还未见过这位娘娘。

为了避免疏离骨肉情分，也没什么嫡的庶的废话规矩，席位一律按照年龄排布。

右侧首座是太子夫妇，左侧首座则是二皇子夫妇，次下便是大公主和二公主霍无月相对而坐。

令人惊悚的，是三皇子和袁慎坐在一处，自己还和他们是对面。

眼见高贵的四、五两位皇子和四、五两位公主居然坐在自己下首，程少商只觉身处云端，两脚悬空，浑身不自在。

因二公主拉着霍无月一道入座，二驸马没处去，只好和四皇子待在一道。

四公主眼中虽有不平但尚能掩饰，还强笑着朝少商举了举杯。

五公主双目忿忿，若非帝后在场估计当面要喷火了，可惜隔着五皇子，这点热度传到少商这里不过是半盆泡脚水。

五皇子数日不见程娘子，倒是容貌愈盛了。

程少商承蒙五殿下夸奖，多日不见，殿下似是又长高数寸。

五皇子脸色当即从轻浮表情僵硬成轻浮的胡萝卜色。

其实五皇子长得不错，可惜身量实在含蓄了些。

今年十八岁了，非但不能和袁慎、凌不疑这级别比，四公主若每顿再多吃几碗饭没准都能追上了。

鉴于其他皇子都生的人高马大，皇帝的基因显然没有任何问题，原因显然出在娇小瘦弱的徐美人身上——

可惜这是个崇尚勇武炽烈的年代，推崇的是男子高大伟岸女子健美丰腴，目前没有娇小花美男的发挥余地。

看到这幅场景，霍无月一个没忍住和二公主说起来五皇子究竟是如何来的这件事。

霍无月二姊姊，都过去十八年了，你还记得五弟是怎么来的吗？

二公主你呀你，真不怕被父皇责罚，这话也敢在这个场面说？

霍无月的声音轻柔低沉，旁人难以捕捉其中细语，二公主此言显然是在以一种戏谑的方式调侃她。

二公主这件事当时宫中谁人不知？

二公主母后和母妃当年还没有磨练出现在这样的相处方式。

二公主那天两人前后脚和父皇吵了架，然后双双紧闭宫门不让父皇进去。

二公主父皇怒而醉酒，接着就出了徐美人这个“意外”，继而引发了五弟这个“意外”。

二公主不过说起来，徐美人也不算多无辜。

二公主不然一个外廷服侍的宫女,是如何进到殿中内寝去发生“意外”的？

二公主企图攀龙附凤的人多了，因着徐美人，五妹对这个弟弟素来不待见，倒也怪不得她。

霍无月那也就陛下娘娘不是秉性厚道，就是懒得搭理她，事后处置了一大堆人，再给个封号就草草结束了。

二公主所以父皇的内寝之中再无宫婢，只有宦者。

二公主母后和母妃若有似无地达成了默契，谁惹得事谁买单，谁吵架谁留宿，另一个绝不插手。

霍无月这我倒还记得小时候就遇到过一次，那夜吵的我是整宿没睡。

霍无月陛下和越娘娘吵得差点连南宫值守都听见了，陛下大怒往长秋宫而去。

霍无月结果娘娘坚决不肯开门，还派人给越娘娘转了一段酸不溜丢的文。

霍无月气得越娘娘是赤足追出，硬是将陛下从长秋宫门外拖回。

提及那回皇帝与越妃之间的争执，姐妹二人不禁笑得“前俯后仰”，仿佛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完全沉浸在这份轻松愉悦之中。

事毕之后，两人不禁为五皇子感到心痛不已，他本是无辜之人，在这宫廷纷争中无端受累。

偏偏生母又是这般行事，令他在众人眼中始终难以获得应有的尊重与关怀。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