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 于人寰 有志者幸甚至哉 千秋梦 明月台 除君外无人可完满。”
……
皇帝此时已过天命之年，但身姿依旧挺拔矫健。
只要马上鞍弓上弦，整座都城中能做他对手的不逾一掌之数，其中头两个就是他亲自教出来的养子和养女。
若是说霍无月为救人受伤，他是愿意相信，养女算比较热心肠的了。
如果说是凌不疑，他是万万不愿相信，人家女娘落水他尚不愿救，今日怎么就为了救程少商断了臂呢?
打天下焉有不死人的，这个道理他起事之初就懂了，与他一道血海里拼杀出来的心腹重臣哪个没有家人亲友或死于战阵或亡于牵连。
包括他自己，同胞三兄弟如今只剩下皇帝一人了，同胞三姊妹也只剩长姊一个了。
可那些从龙之臣哪个也没有霍家来的惨烈，为了替自己拖住重兵霍家几乎全族殆灭。
如今霍无月和凌不疑已是霍家兄长留在这世上唯一血脉了。
皇帝有时欣慰于凌不疑端厚果决，高光清扬，但有时又不乐见他太过卓尔不群。
皇帝常想，养子要是和寻常勋贵子弟一样就好了，或像自己的那些儿子们，热爱权势财帛，热衷于美酒游猎，蓄姬纳妾。
如果这样，皇帝也许会有些失望他不那么像霍家兄长，但好歹这些东西他都能赐予。
皇帝今夜颠三倒四的语言风格，遭到了皇后和越妃的“驱逐”。
霍无月是在事发后回到都城的第三日去府上看望兄长的，程少商和程少宫也在。
可能她永远也想不到，在自己亲哥家里能被气得半死。
“子晟随意帮了把手，就怕有些人假道谢之名，行亲近之实，如牛皮般贴上去，夹缠不清。”
四皇子玉隆，你敢编排十一郎，是活腻歪了吧！
四皇子上回他把你挂在飞凤阁的高檐下，吹了两个时辰的冷风，你都忘了?
“你？！”
太子阿隆你闭嘴！四弟，你提这作甚？！
霍无月殿下，我想四殿下只是想告诉某些人，还是少说一些不明不白的活攀咬我家兄长。
霍无月省的他的好意被人曲解,到最后让两个当事人都难堪。
“你个……”
袁慎一记眼刀看过去，吓得王隆瞬间闭嘴。
程少商这位是王公子吧！
程少商小女子与令妹曾见过…………那是在万家筵席上，头回见面，我俩就吵了起来。
程少商当时就是为了凌大人，没想到今日头回见到王公子，又要为了凌大人起争执了。
“扑哧”一声，班小侯再度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袁慎班小侯爷自小爱笑，可不是冲着王公子您去的，您莫要责怪。
四皇子玉隆你若还要说程小娘子，就请大家说说万家那日坠桥之事好了。
席间众人纷纷轻笑起来，心想:这都城里如牛皮般贴着凌不疑的小女娘中，头一个不就是你妹子王令吗！
你也好意思说人家。
别的小女娘追逐凌不疑也就凑个热闹，过后就各自婚嫁了，只你家妹子那是铁打的夹缠不清。
梁邱飞从后间出来请程少商进去，这程家兄妹二人还没与凌不疑说什么，外面就传来一阵争执。
“……我曾见过这位程小娘子，与人相会……十一郎……”
“黄公子，你怎能如此说话？！”
“程三公子，你妹妹既坐下了，还怕被人说吗?！”
霍无月此事事关一个待嫁女娘清誉，黄公子岂能胡乱毁人清白？
霍无月对于一个女娘来说，黄公子方才的话传出去她大可不必活了。
“哎哟，不过玩笑话罢了，何况你又能好到哪去？”
“在程氏货栈旁，那个与男子私会的人不是你？话说袁善见你知道吗？”
“别心高气傲的了，不就是全家战亖，我阿母的兄弟姐妹不也只剩下陛下一人了?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原夺在程少商身上的热闹，一下子转移到了霍无月身上。
若是只说自己，霍无月也许就说说两句，最后一笑置之，也就不会在意。
谁知这黄阳胆大包天，说起来霍肿的不是，霍无月一时气急不知该如何辩驳，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晕了过去。
听见这话，凌不疑在后间是万万坐不住了，和梁邱飞一起出现在前厅。
凌不疑.霍无伤听说家妹心高气傲，还不知检点？
黄阳此时就也醒了大半，也知道自己的话有多过分，却也只能顺着说下去。
“明明……明明就是，那是臣子的夺分，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四皇子连父皇都敬霍侯三分，黄阳你是活腻歪了吗？
四皇子怒不可遏，当即起身就想去打黄阳，却被袁慎拦下。
袁慎那日在程氏货栈门口的男子是我，当时是为了皇甫父夫子，这才拜托程娘子传话。
袁慎彼时正旦我们也是刚从杏花别院回都城，顺路之事而已，我竟不知，何时成了阿月不检点？
袁慎此事事关袁家满门清誉，善见自会亲自登门向长公主和驸马，要个说法。
袁慎告辞！
袁慎抱着霍无月气冲冲的离开，凌不疑不知是梁邱起耳边说了什么，他拿着令牌也离开了。
太子阿阳，你说什么不好？
太子你知不知道，无月这是孩子处处都好，只有霍侯是她的心病，你真是……
连一向和善好说话的太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反倒是四皇子说道……
四皇子既是要拜访大姑母，以大姑母敬佩霍侯的心，黄阳你焉能有好日子过?
梁邱起得了凌不疑的命令后边待着令牌入宫，此时皇帝在越妃的永乐宫，此事边碰巧被越妃知道了。
文帝你家少主公伤势复发啦！
梁邱起回陛下的话，不是少主公，是少女君出事了。
越妃无月怎么了？她身体一向好的很，怎么去探个病反而出事了？
梁邱起今日，太子殿下和四殿下来看望我家少主公。
梁邱起正巧碰见个少女君袁侍中黄公子和王公子，同来探望。
梁邱起可是这……黄公子……
文帝有话快说。
梁邱起黄公子诋毁霍侯，少女君有心病，竟是被生生气晕过去。
梁邱起少主公担心少女君，特意让我来求陛下，赐下侍医。
文帝长姊念及他是独子便多有宠溺，谁知养成了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
越妃孙医官早年最清楚无月的病状，陛下不如让让孙医官去瞧瞧无月吧！
文帝阿姮说的对，让孙医官瞧瞧去。
梁邱起多谢陛下。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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