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 于人寰 有志者幸甚至哉 千秋梦 明月台 除君外无人可完满。”
……
乍闻此事，尹夫人险些一个趔趄从台阶上摔下来，匆匆托付待客之责给妯娌就过来了。
萧夫人看着倒还镇定，但也呼吸也隐隐急促许多。
万夫人虽不是当事人，却无法置身事外，尴尬着不知道该站哪边。
万萋萋则打定主意要义薄云天！
等霍无月和袁慎过来时，尹氏赶紧将当时场面捡要紧的在嫡母耳边汇报一遍，尹夫人松口气。
没多少人看见就好，两个婢女是自家奴婢，她完全可以控制。
霍无月、袁慎和楼垚到底是外人，名声也不错，请丈夫好好拜托，不致于碎嘴的去外面乱传小女娘斗殴这种闲话。
本该是家丑不可外扬，可据长女说霍无月当时在场，边也默认二人留下来。
“妹妹放心，没什么人瞧见，这事不会传出去的。”尹
夫人擦擦汗，安慰着萧夫人，然后转头怒骂女儿。
“你这孽障！你既年长又是主家，居然殴打程家小娘子！书都白读了！礼仪也白学了！我告诉你父亲去，看如何责罚你！”
骂完女儿，尹夫人又柔声对少商道……
“少商我儿，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伯母一定给你个公道，待今日筵散了，非要叫这孽障尝尝家法不可！”
被拉开的两个斗殴女孩都是形迹狼狈，不过少商明显更惨些，鼻青脸肿像个猪头，衣襟上还沾着鼻血。
对比尹姁娥，除了头发散乱，脂粉糊了，脸上手上都好好的。
外加一个人高马大，一个年幼纤小，情形简直不言而喻了。
听指责声声而来，尹姁娥如何肯认下罪责，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连声道自己冤枉，却又拿不出人证物证来，真是冤死她了！谁知此时，少商忽道……
程少商是我先打了姁娥阿姊的。
尹姁娥呆呆的侧脸看少商。
此话一出，厢房里众人俱是一惊。
尹夫人心头一松，心想这小女娘脾气虽坏，人倒还正直，有一说一。
一旁的万萋萋急了，努力扒开万夫人紧抓的胳膊，大声道……
万萋萋少商妹妹最讲道理的，她绝不会随便打人，一定有缘故。
万萋萋少商你说，你说嘛！
少商等的就是这话，心里大喊‘妹纸够意思’，然后就坡下驴，摆出一脸的倔强，道……
程少商她说我无父无母，没有教养，连字都不认识几个，粗鄙不堪！
尹氏侧眼看见萧夫人已经沉下的脸色，头痛不已。
殴打客人还是口出恶言，也不知哪个对妹妹名声的坏处更小些。
她又看嫡母，却发现尹夫人愣在那里，眼中竟有几分泪意。
这次尹姁娥没法喊冤了，因为她的确说过这些话。
但她很想说，这不是事实嘛！说实话还有错啦！
可对着上面几位长辈难看的脸色，她也知道这话说了更要糟。
尹氏出来打圆场，笑道……
“我家妹妹就是不会说话，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这回就算是她说错了话……”
程少商姁娥阿姊没有说错，她一字一句都没错。
少商的声音已带了哭腔，哀哀戚戚，甚为可怜。
程少商正是因为没说错，我无可辩驳，才只能动手的……
霍无月尹小娘子都说出这种话来了，大女公子还替她说情呢？
霍无月尹家家教……不过如此。
尹氏无话可说，霍无月已经给自家面子了，如果把尹姁娥说她的话也说出来，对于她的名声可是真的完了。
万萋萋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万萋萋难道少商妹妹是因为懒惰蠢笨，才没有好好读书识礼的吗？
万萋萋你总卖弄都城闺阁的好教养。
万萋萋知道人家有隐痛，你还得理不饶人，就如袁少夫人说的这般，这就是你的家教吗？！
尹姁娥张口结舌，这回万萋萋满口的冠冕堂皇，她无法反驳了。
只能继续在心里大喊她说的真的是真话呀真话！
少商观其神情，微生怜悯：这世上最不能说的，其实往往不是谎言或污蔑，而是真话。
此时除霍无月和袁慎之外的其余人互看一眼，觉得事情很清楚了——
应当是尹姁娥先出言不逊，程少商年幼，被惹急了就拔拳相向，可惜人小力弱，被尹姁娥压着打了一顿。
怎么算，都是少商吃亏。
霍无月今日这么夫人在这儿我就就直说了。
霍无月莫说程四娘子，便是程三娘子和我都被尹娘子说过几句……
霍无月可我也不想如此，阿父阿母是为国捐躯，阖家竟只剩下我一人……
霍无月我自幼也想得到父母宠爱，兄姊疼爱，可是……可是他们……
霍无月说到这里，霍无月还不禁挤出几滴泪水来。
这事袁慎是不晓得的，以至于听了这话后他微微一愣，随机敛了笑容。
尹氏和尹夫人见状，心中都是一惊。
这会，尹姁娥真是给尹家惹下塌天大祸了。
尹夫人神色凄楚，怔怔道……
“那少夫人和程姎，一个自幼丧父丧母，一个自幼在外族家中，也是没有父母在身边。”
萧夫人见此情形，转头掩袖而泣。
萧元漪都是我的不是，当初我若不将少商留下，就不会这样了……
少商暗赞萧主任好演技，能软能硬，能屈能伸，上得点将台，下得戏文台。
这时，尹夫人反倒镇定了，向萧夫人端正的行了一个礼，说话有条有理。
“此事是我教女不严，你放心，我必会给两个孩儿一个交代。”
“你我两家今日结交，意气相投，来日方长，妹妹不好这时离席，叫人看了笑话，不如先差人将少商送回家去休养。”
尹夫人如此说话，只怕此事已经涉及家中隐事，霍无月借口身体不适同袁慎一道离开。
袁慎尹姁娥说了你什么？我明日小朝会后，找尹治好好聊聊。
霍无月不是什么大事，别生气了。
霍无月见尹夫人那般说话，想必尹姁娥说的话是触碰到了家中秘闻，家法处置怕是逃不掉了。
霍无月再说了狗咬我，我还要去咬狗吗？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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