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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一:随风飘荡的生命

归余途

——— “听闻地府的人可以去人间,他们世世代代辅佐君主,他们在人间有个名字—“鬼客”。”

一个不同往常的雨夜,一袭黑衣穿梭在死寂的城里。

“你真是个疯子,不顾惜自己的命也就算了,还想将你的孩子往火坑里丢!”与这座城格格不入的白衣男子仰天大笑,提携着酒壶向下抛去,“厉景渊!来!陪老子喝这最后的送别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也算是你的知己了,别辜负老子的一番好意!哈哈哈哈——”雨下得越来越小,根根连起似细丝,串起了顾影怜的回忆。他记得,小时候是他将鬼客厉景渊给就回来的,他们相识在雨中,如今,却也要在这茫茫小雨中结束。

屋檐的雨滴滴落下,顾影怜看着酒壶被厉景渊接住,如好酒小儿般,满贯嘴中,甘醇的酒香萦绕着他的喉道。“该说不说,还是你的酒最是令我难忘。”厉景渊笑笑,斗笠下的笑容很是神秘,衬得这月色更别具一格。

屋檐上的顾影怜踩着房瓦,白衣飘飘而下。

“厉景渊,说吧,你有什么遗愿吗?”

两人面面相觑,此时无声胜有声。

“帮我照顾好我的孩子,我便此生无憾了,也算是圆满了阿鸾的临终遗愿。谢谢你,顾影怜。”

厉景渊将手中的孩子递给顾影怜,随后拔剑自尽。

他们的故事在此刻了无声息的结束了。

自从那夜后,已经过了十五年了。那座城自此被称作“死城”,厉景渊死在这座城,所有冤魂便聚集在这里。顾影怜将他的孩子抚养长大也在这座城,他说他不忍心看着知己的魂灵孤独飘荡。

“阿怜,我想出城玩。你陪我出去好不好?”小孩稚嫩的脸蛋在顾影怜面前摇摇晃晃,糯糯的声音可可爱爱的。只见顾影怜一如既往地书写着他的内心想法,“厉然长大了,已经可以去辅佐君主了,接下来这段路要阿然自己走了。”

“阿怜要去哪里啊?阿然也去,阿然会护你周全的。现在阿然已经把父亲和阿怜的的东西都学来了了。你看,你的阿然是不是很聪明?”

“嗯嗯,很聪明。我的阿然啊,要开始当他的鬼客了。”

“阿然不想当鬼客,总是帮君主杀人有啥好玩的,要当就当像阿怜一样的侠客,行侠仗义!”

“好好,不过阿然还要学会历练,成为一个称职的侠客,好不好?”

“好!阿然要怎么做?”

“阿然明早就得出发去君主所在的泉都了,答应我,辅佐完一年,阿怜保证,接你回家。好不好?”

顾影怜从厉景渊死后,便哭至声带再也发不出声音为止。从此,纸和笔成为了他的表达方式。当时只见孩子怀里夹了张纸,上面单单一个“然”。这是厉景渊给他取的名字。“然”是过去厉景渊教会他的心爱之人柳向鸾第一个字。他的爱意以“然”开始,寥寥几笔的“然”道不清他们的爱,唯有山海自平方可。

厉然在第二天早早的起来,一米七七的修长体型衬得整个人精神十足,白嫩的脸上不乏长有一双深情的丹凤眼,唇色发红,兼有厉景渊的一份俊和柳向鸾的秀气。明明还是十五岁,可偏偏自带霸气。

厉然走出房门,拿出父亲交付的遗物,这是鬼客一族一直以来的传统,杀人要戴白布以防那些鬼魂拉着下地狱。转身又去向顾影怜告别,脚步比昨天更加坚定,鬼客就是这般,没有人类的伤感离别,他们不会因为离开而更伤心,随风飘荡的心也不会因为谁而有了定所,只是君主的随身武器罢了。

离开家,远远的走了,厉然知道,这一走可能回不来了,还是忍不住回头,他挥挥手,挤出了个笑容回应那头的顾影怜。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像某个离乡游子的吟唱般,长啸一声:“阿怜,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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