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诀愿是很聪明的。
他知道自己可能会面临的下场,所以提前打听好了一切。
他不会去变成霸凌者,也不会静静的等待。
他需要一个庇护所。
但,季晰忱家里出了点事。
两个月。
消失的两个月。
是季晰忱和时诀愿两个人都黑暗的时期。
陈禹“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天天跟在季晰忱后面。”
陈禹“躲我们呢?”
陈禹“嗯?”
陈禹“做了什么事这么怕我?”
陈禹“你该不会是个gay吧?”
陈禹“是不是看上季晰忱了?真恶心。”
陈禹时诀愿摇着头。
躲避着凉水的浇灌,也在否认着陈禹的话。
陈禹点燃一支烟。
似乎觉得太没趣了,把燃烧的烟按在时诀愿的手上。
陈禹“你写的一手好字真是令人艳羡。”
越是艳羡,越要摧毁。
陈禹的限量版球鞋踩着时诀愿引以为傲的手上。
一点点的用力,蹂躏着时诀愿的自尊心。
男女参杂的尖锐的笑声,都是一场又一场的摧残。
一个又一个的烟头,一盆又一盆的冷水,无尽的折磨与辱骂。
陈禹“时诀愿,你现在,一无是处。”
陈禹“你一直纠缠的季晰忱根本就不在乎你。”
时诀愿抬起头。
他或许并不愿相信陈禹所说的。
滤镜,无法在一瞬间被打破。
厕所的腥臭味太过于难言。
而陈禹那伙首当其冲的人最喜欢把一个人扔在最里间,与老鼠相伴。
还有一点点的血腥味。
是那只母老鼠饥饿过度吃掉了自己的孩子。
最恐惧老鼠的时诀愿。
在这间厕间中。
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大大小小的欺凌。
由校内转向校外。
是不见天日的黑暗。
时诀愿“今天是晴天。”
时诀愿“连着一个月的晴天了。”
为什么晴天的代表就是我的悲剧。
他不知道该怎么反抗。
一人难敌群众。
更何况。
无人帮他,无人助他。
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
真是……一无是处。
或许陈禹说的是对的。
但是凭什么,一无是处的人要活该被欺负。
我本就是独立的。
但逐渐的,他也变得麻木了。
一点点的。
从独立的意识变成了麻木的躯体。
就像老舍《骆驼祥子》的祥子一样。
但是他仅仅经历了一落,就行尸走肉了。
或许是年龄太小吧。
他没办法去设想更多。
他只知道没有人帮他。
他只能被屈辱的钉在“一无是处”的柱子上。
任人宰割。
这两个月太过疯狂。
时诀愿早就溃烂不堪。
掩盖的真实也被一点点撕碎。
时诀愿“别在等了,别在忍受了。”
时诀愿“在等等,没准他要回来了。”
他不能,让他看清楚自己。
这是他必须清醒的权衡利弊的东西。
一忍再忍。
在最后的,一桶冷水浇在他头上时。
警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
时诀愿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他独赢了。
也赌对了,季晰忱对他的在意。
他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以身试险的游戏终于终止了。
时诀愿看着楼梯台阶上小跑过来又僵住的季晰忱。
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