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

柯恩帝国，柯恩。

冬日的清晨，总是来得晚些，但这座整个人类帝国最繁华的城市早就醒来了。执勤的卫兵打开城门，进出城的人们为了赶时间，早早在此等候。车马往来，行人来往，井井有条。

一个戴着斗笠的身影沿着大路向城门走来。他衣着简朴，看上去并不是进城赶集的人。待他走近了，那个站岗的卫兵方才看清了他的样貌：一个少年，风尘仆仆地从外地来到这里，面带疲惫之色，但容貌也算俊朗。最能引起卫兵注意的——是他身后背的一柄长剑。

这种武器并不受管制，任何人都可以持有。只是眼前的少年似乎太年轻了一些。

“早上好。辛苦卫兵大哥了，这么冷的天还要为我们平民的安全工作呢。”少年走到他的面前，笑着与他打了声招呼。如果只是打招呼倒也没什么，但之后的关心属实让他不知所措。卫兵挠了挠头：“没办法，谁让我们就是吃这碗饭的呢？”

但他很快恢复了作为一个守卫的严谨，挺直腰板，按住剑柄，用洪亮的嗓门说：“总之，欢迎来到柯恩，希望你度过愉快的一天。”

“谢啦！”少年挥挥手与他道别，然后步履轻快地走进了城门。

道路上的积雪被清扫干净，两边的商铺正在为新的一天做准备。来自各个地方的商品在这里聚集。人们搬运着货物，锅炉喷出滚滚蒸汽，交谈声不绝于耳……一片市井气象。少年看着这一切，喃喃道：“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他没有在这繁华的街道上逗留太久，而是拐进了另一条略显冷清的街道——深处的一条更加幽深的巷子。这里离繁华的城市中心不过几条街的距离，但似乎被隔绝了开来，丝毫没有热闹的气氛。这里是生活在底层的人们的栖身之所，阴暗、潮湿，但还算过得去。

纵横交错的小巷宛若迷宫，可少年却是轻车熟路，很快就来到一个酒馆门前。脏兮兮的招牌蚀刻了岁月的痕迹。

少年深吸一口气，压低帽檐，推门而入。

一阵寒风灌进屋内，让火炉中的火苗跳动了几下。一位老人站在柜台后面，他抬起头，只是看了进来的人一眼，随即又低下去接着干活。

“虽然现在不是营业时间，不过要来点什么吗？”

“老爷子，认不出我了？”少年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老人困惑地眯起眼，仔细打量起这个人。这时，他摘下斗笠，露出了一张对老人来说无比熟悉的脸。尽管时间让他看上去成熟了许多，但老人是不会认错的。

“好你个托马斯，你小子这几年一点消息都没有，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老人一边叨叨，一边把托马斯紧紧抱住。

三年前，托马斯独自离开了柯恩，在帝国四处游历，也算是增长了不少见识。这条小巷是他长大的地方，而老人爷是他唯一的亲人。

“咳咳咳……”托马斯好不容易挣开了老人的手臂，差点喘不上气。

老人挠了挠花白的头发，说：“还没有吃饭吧？坐下来等会儿吧。”说罢转身去了后厨。

托马斯在有些油腻的桌子前坐下，四下环顾屋子内的陈设。一切都是老样子，却比以前多了些什么，又或者少了些什么。

很快，老人便端来了一大碗浓汤和几块面包。托马斯也不客气，大口吃起来。老人慈祥地看着。

“老爷子，等下带我去见见大家吧。”

……

“托马斯哥哥回来啦！”一个男孩在小巷里跑着，大声传递着这个消息。

很快托马斯就被五六个小孩团团围住。他笑着摸摸这个的头，拍拍那个的肩膀。接着大人们也走出门，每个人都对这位游子表现出无法拒绝的热情。

看着一张张亲切的又熟悉的面孔，托马斯感到心中一阵暖流。是啊，不论走了多远，家，永远是游子最牵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