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常

男人靠在栏杆边，眼神疲惫的看向远处。

虽然离得很远，但是他还是能看见工厂的烟气，只要闭上眼睛，他甚至能想象到工人运煤的场景。

“……”

头发被风吹的有点凌乱，但是无所谓，他不是很在意这个。

手伸到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熟练的点上火。

他的烟瘾还是挺重的，也不是没有想过戒掉，但也是“想过”了，毕竟在这样的地方，他需要找点什么东西麻痹一下自己。

……

…………

“呼……”

突出的白烟和雾气融为一体，完美遮盖了他脸上的表情。

“……”

他那个安静的同事还是没有出来，估计还在看那个小姑娘呢。

说实话，他觉得他的同事有点负责过头了，虽然说是他带的人不错，但是其实也没有必要这么关心。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从来没有说出来过。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

不想再看到新人死在半路上了，虽然这不是他们的错，但是每次看到还是会愧疚。

让这样一群本该安静上学的孩子面对这些……

“啧……”

他把烟丢到地上，用脚踩灭了。把打火机放回原位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手指不由的颤抖了一下。

缓缓把那个东西拿出来，金色和红色的光是那么耀眼，哪怕在迷雾里也是那么引人注目。

“……”指尖小心翼翼的摩擦着这个有点尖锐的小东西，似乎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又把它放到了最里面的衣服口袋里。

刚把东西放好，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身体出于本能警惕的转头，看见一个连对方眼睛都看不清的面具。

“好了？”

对方只是点了一下头。

“走吧。”

他们还有工作要干呢。

孩子的考试结束了，不代表他们的工作也结束了，毕竟，海怪可不会照顾他们的时间安排。

……

…………

两个人不是很整齐的脚步声在甲板上回响，空旷的好像只有他们两个。

望了望地板，原本被血液浸染地都看不出颜色的钢板又显现了出来。

这里被打扫地干干净净，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动作真快，是怕别人发现什么吗？”

虽然是问句，但是不需要别人回答，他自己早就有答案了。

“你应该察觉到了吧？造成20多人死亡的海怪和我们昨天处理的那只不是同一只。”

男人一边说，一边背靠在栏杆上，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尾椎靠在栏杆上，因为他太高了，栏杆甚至够不到他的腰，也就是说，只要有人推他一下，他很大概率会直接摔下去。

“你打算调查吗？”

另一个身影也靠在栏杆上，不过是正对着栏杆，看不清视线的脸正对着远处的大海。

他说话了，但是还不如不说话。

极其沙哑的声音，低沉难以分辨，感觉是因为声带曾受过损伤才变成这样的。

难怪他一直不说话。

“呵，你每次说话都把我吓一跳。”紫色的眼睛正盯着一只在他附近乱晃的小老鼠，“调查了也没有用的。”那只老鼠的鼻子嗅来嗅去，后来跑到了男人的脚下，泛着光泽的长靴似乎隐隐约约反射出老鼠的影子。

“……”

“吱！”

这只小老鼠被一脚踢飞了，被踹到了栏杆下，不知道会摔被到什么地方。

……

调查没有用，所以还要调查吗？

……

…………

查尔睁开眼睛，看到了单调的天花板，又转了一圈。

对了，这个房间里没有窗户，头转了也没用。

教官已经不在了，他估计忙着了吧。

望着那个空空的椅子发了一会呆，然后她似乎瞥见了一个东西。

查尔用一只手艰难的把身子撑起来，右半身子撑在柜子上，左手则在用力够那个东西。

薄薄的，是张纸。

字迹很工整，而且很漂亮，看起来是那种收到过良好教育的人写出来的字。

“水壶就在床边，一伸手就能碰到，要喝自己倒。”

这是上面的内容。

查尔依照纸上说的找了一下，果然，在她就算躺在床上也能够到的位置上。

只是她暂时不想喝水。

……

…………

护士进来了，给她检查了一下，换了手臂上的纱布，又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又累了呢。

躺在床上的时候，查尔想到一件事。

他们好像通过考试了。

“呵……”

查尔闭着眼睛，很轻的笑了一下。

我们实现了约定呢，普利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