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

对于这种“把猪养肥了再杀”的，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的行为，大家虽然很有意见，但也没有办法。

为什么呢？因为之前有个出头鸟去质疑，结果鼻梁骨都被打断了，后来大家就消停了。

……

查尔也觉得无语，但是也没说什么，能有什么办法呢？

平时的学术课教的也都是一些必要的基础知识，而且是以实践为主，而且大多和他们以后的工作有关。

甚至有教学生做炸弹的。

……

学校里有统一发衣服，一件灰不拉几印着编号的衣服。查尔的编号是3611，也不知道有什么含义。

生活很无聊，有很多人都被关出毛病了，感觉精神有点不正常。而那些精神明显不正常而影响学习的人，被带走了，不知道带到哪里去了。

应该不是什么好地方，这是查尔的直觉。

……

这里的教官大都戴着面罩，那种和查尔工厂里如出一辙的，像防毒面具一样的面罩，让人看不到他们的脸，连眼睛都很难看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看清路的。

虽然他们都戴着面罩，但是衣服还是正常的。

其中一个教官不太一样，还是查尔一直观察得出来祂不太一样的。比如，穿的特别严实，一点皮肤也不露，但不是很厚实的那种，别的教官至少短袖什么的也穿穿；很少说话，光从外表看分辨不出来祂的性别，不过从个子来看应该是个男性。

观察，是查尔的习惯，因为有的问题可以从观察就可以知道，而可以避免问一些傻瓜问题，还可以比别人多知道一些信息。所以，这也是她的爱好。

现在为数不多的爱好。

……

查尔的精神总得来说比较稳定，因为有老鼠来陪她。

只是总是和老鼠玩会显得查尔很另类，不过，查尔什么时候不是异类？她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对了，以前有坎莱特。

不过她不在，她去哪里了？会像查尔现在一样思考这个问题吗？

……

今天也是，训练完了就可以休息一会，查尔还是坐在角落里和老鼠玩，边上有一圈一圈的小团体。

他们是为了让自己保持稳定才开始“正常”社交的吗？

查尔是这么想的。

她猜的也没错，为了保持冷静，有的时候就要借助外力，比如一些看起来有点无聊的社交。

但查尔的社交不正常吗？不见得，老鼠和人，未必不是一个小团体。

在这里，似乎一切的不合理也变成合理了。

这是查尔的想法，显然有别人还没有理解这个道理。

你瞧，又有人在那里一边看着查尔一边小声议论了。

查尔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她经历多了，已经习惯了。

发现她没有反应，正常人会觉得无趣而离开，而那些无聊的家伙，只会变本加厉，想试试查尔到底有什么反应。

这是他们为数不多想到的乐子，只是这个乐子本身也过于无聊。

以前的暴力只存在于言语上，因为查尔有父亲；现在不行，查尔没有什么依靠。

明明大家都没有什么了，但也因为如此，才百无禁忌。

一个有点壮实的男生走过来，查尔估计自己和他差不多大，估计十三四岁的样子，但是他很高，看起来也很有力，难怪没人惹他。

查尔往后挪了一下，判断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在找自己。

“喂，3611，干嘛呢？一天到晚和老鼠玩，真是有病。”

看来是的，他就是要找自己。

“大家不都是病了吗？不然也不会被关在这里。”

“……”

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也是沉默了。

他也很难受，想念自己的家人。

……

他也许只是无聊，但也没有想过真的找麻烦。

“晦气……”

男生嘟囔着，自顾自的离开了。

查尔刚松了一口气。

“哇，厉害，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帮你呢。”

“？！”

由于说话的人离她很近，几乎是贴着她说话的，吓了她一跳，但更让她惊讶的是，她居然没有注意到他的靠近。

查尔仔细看了他一眼，棕色的眼睛。

他有点眼熟，这不是……普利穆吗？

大概是觉得查尔认出自己了，普利穆也笑了一下，因为见到了认识的人，他也觉得好受一点了。

查尔观察了一下他，他长高了不少，也更壮实了一点，是因为训练吗？但他们但学校也没多久啊？怎么长得这么快？

是在修船后又干了别的需要体力的工作吗？

查尔注意到他的衣服，上面标着“1656”。

普利穆当然猜不到查尔在想什么，但知道她肯定有很多问题，就自顾自的说起来了。

“从哪里讲起呢？好久没有和别人聊天了有点不习惯。”

“你居然没有聊天的人？”

“没有啊……从那以后就没有了……”

查尔大概猜到是之前空袭的事。

“嗯……不提那件事了。先聊编码吧，这个编码是通过进来的批次，第几号区，再加上编码组成的。”

“……”

查尔沉默的看着他。

“额，比如我，就是第一批次，第六号区的56号，像你就是第三批次，第六号区的11号。”

“批次怎么不一样？你来的比我早吗？”

“我也很奇怪，你当时不是和我一起修船的吗？按理来说也应该是第一批才对……”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问了一下查尔。

“你是不是和你父亲他们走散了，所以这里的人不知道你是之前修船的，所以分错了。”

“父亲他，不在了……”

“不在了？”

普利穆感觉自己说错话了。

“因为……空袭……”

“啊……”

果然……

感觉气氛不对，还是再说点什么吧。

“那个，也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在船上的原因，所以是第一批次的。”

“你一直在船上？”

“对，一直没有离开。”

嗯，也对，他也没有家人了，除了船上，也不知道能呆在哪里了。

“查尔，坎莱特呢？”

“……”

想到坎莱特，查尔就觉得胸口闷闷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对坎莱特是什么感情，肯定不是一开始单纯想要亲近她的感情了。

现在好像多了一点怨恨在里面。

“不知道……”

“走散了？”

“嗯。”

“这里很容易迷路的，以后我们照应些。”

“嗯。”

好像，也没有那么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