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以后,先生好像变了,变得更温柔了?
而且先生总是有意无意的触碰查尔,不戴手套的那种。
但每次都蜻蜓点水,比如递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之类的。
更重要的是,他的话变多了。
其实先生以前就是这样,平时不说多余的话,但是和查尔交流的时候会变得话多,只是现在更明显了。
查尔觉得怪怪的,有点不习惯,但不讨厌。
……
日子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该搬家了。
他们只带了必需品,其余的东西就算了。
他们搬去哪了?船,那座黑色的大船。
他们坐了火车,车上的人很多,查尔和先生已经习惯了,但是坎莱特她们还没有,女人一直在抱怨太挤了,连坐下来的地方都没有。
坎莱特倒是比较安静,基本没说过话,只是总是看着查尔。
上次,查尔就是坐这样的火车去工作的吗?
一下车,她们两个就感觉脚不是自己的了,就和上次查尔的情况一样,只是上次查尔有父亲和先生扶着,但她们呢?
她们没来得及抱怨火车的不人道,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两个钢铁巨兽静静呆在那里,百米的高度看不到顶,伴随着海上的迷雾,感觉十分压抑,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要登船,别人也要登船,查尔把一张船票塞给坎莱特。
那是父亲给她的,在原来的那场事故中。
总共三张,父亲不可能料到空袭的是,所以原来的票是给谁的呢?
一张父亲,一张查尔,还有一张呢?
给谁呢?
……
至少,父亲不是给她们准备的。不过,管他呢。
人有点多,先生拿着东西,很容易走散的。就让查尔拉着他的衣服。
坎莱特呢?她也只好拉着女人的衣服。
人很多,为什么?据说是因为船上需要一些新鲜的血液,需要更多的人。
查尔来过一次,不怎么会迷路,但坎莱特她们就不是了,他们又不是一个一个拉着的,很容易走散。
说什么来什么。
虽然很努力跟上,但是还是离查尔她们越来越远了。
人好多……
人群像一个个巨大的黑色蚂蚁,挤在一起,眼睛没有别人,稍有不慎,就会被蚂蚁踩死。
“查尔!”
坎莱特忍不住了,喊了一声。
听到喊声的查尔立马回头,看到了坎莱特慌张的脸。
没有犹豫,立马丢下先生去找坎莱特。
人好多,不过没事,她认的出坎莱特,只有她有金色的长发,蓝色的眼睛。
人好多,不过没事,她的眼睛有目标。
不会迷路的……
……
到了她们那里,却只看到了女人。
哎?
坎莱特呢?
“坎莱特?!”
是女人在喊,她看起来很慌乱,查尔有点愣住了,人太多了,想找到她,没用的。
女人也会慌乱吗?还以为她不在意坎莱特呢。
……
她们像浮萍一样,随着人流,流入船中。
先生呢?他们走散了。
……
进入船中后,查尔一直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查尔身上的票被拿走了,刚好两张。
她们被收票的人随意打量了一下,对别人说了什么。
查尔听不懂他们的语言。
后来,她们被送到一个密不透风的房间,只有门上有个小窗户。
几乎没有光源,只有一个不怎么亮的白炽灯。
……
一开始有人来送水和食物,后来食物越来越少。
尽管查尔不太懂他们的语言,但靠偷听和他们的反应和肢体动作大概猜了一下意思。
估计是看他们是普通平民就随意的安置她们了。
查尔的猜测是这样的。
到了后面,食物都没有了。也对,陆地上的资源都不多了,何况船上的呢?
查尔一直不说,保存体力,她不想饿死,能撑一天是一天。
女人则不行了,她每天都在念叨“坎莱特,坎莱特……”,疯疯癫癫的,感觉有点不正常了,没有食物的时候就更严重了。
她们被关在一起,真是难熬。
……
没有食物的第一天,她们很饿,但还能忍住。
第二天,查尔盯着白炽灯附近的虫子发呆,想着先生和坎莱特在哪里?也和她们的情况一样吗?
第三天,女人在用指甲划墙,她估计彻底疯了,这墙是钢铁的,怎么可能划破,结果女人还把自己的手搞出血了。
第四天,房间里出现了一只老鼠,查尔趁女人不注意把老鼠掐死,然后吃了。她也变的不正常了。
第五天,多亏了那只老鼠,查尔还能保持清醒。
第六天,查尔觉得自己要渴死了……
没有食物的第七天,她们都好累了。查尔是根据守卫过来的次数来判断到底过了多久的,她还不想失去理智。
只是女人有点撑不住了。
她太饿了,已经没有理智了。
趁着查尔不注意,冲过来掐住查尔的脖子,似乎想要把她杀了,填饱肚子。
查尔突然想到以前战争的时候。
“有面包的人,也会抢别人的面包”,何况没有面包的人?
想到了穆聂夫先生,那个饿死的人……
……
…………
查尔尽管努力挣扎,但还是敌不过一个成年女人,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恍惚间,女人的脸变成了自己的脸,只是没有疤……
好熟悉……
眼花了?
……
…………
风车下,一个黑色眼睛的男孩拉着灰色眼睛的女孩,不知道要干嘛。
是布什克?怎么会看见他?
是走马灯吗?为什么自己没有这段记忆?
后来,布什克看着那时的查尔一直在反抗,很生气的那石头打了她的头。
好像想起来了,之前自己确实头上有个包来着。
后来,那时的查尔好像疯了一样,立马扑倒布什克,恶狠狠地掐住布什克的脖子,力道之大,就是想要掐死他。
小查尔说:
“早知如此,为什么不对我好一点?!一切都是你的错!!”
小查尔掐着布什克的脖子,把他的头拎起来,又用力往地上用力一砸。
他昏过去了,小查尔又把他拽到河里,不管他了。
对了,布什克好像当时确实请假了几天,因为生病了。
难怪他之后看见自己就没那么大胆量了,还有点害怕自己。
……
那现在呢?自己也会变得和他一样?害怕吗?
没有,没有……
查尔一只手拉着女人的手,尽量让自己不至于太窒息,一只手伸到身后。
然后……
“砰!”
快准狠,就像之前掐布什克一样,毫不留情,毫不手软。
她砍到了女人的右脑袋上,女人当场就倒下去了。
查尔则坐到女人身上,把嵌女人头骨的斧头拿出来。
没想到这个斧头第一次是用到这里。
她挥的真用力,她废了点力气才拔出来。
觉得衣服上都是血,好脏啊。
以及,自己一点也不害怕,只有愤怒。
“砰!”
又往女人脑袋上砍了一下,这次血溅到她脸上了。
“早知如此,为什么不对我好一点?”
“砰!”
又砍了一下,这次流出了白花花的,软塌塌的东西,这是什么?好恶心!
“血这么多,把我的衣服动弄脏了!”
“砰!”
又砍了一下,女人的脑袋彻底看不出形状了,像一团浆糊。
“都是你的错!”
为什么?查尔在笑呢?明明很生气。她从来没有这么笑过。因为把以前所以苦果的罪魁祸首杀了。
后来她又哭了,哭的很用力,她从来没有这么哭过。因为,她也知道,女人其实也没做什么,她也只是一个棋子,而自己又只能找一个棋子报复,把一切都怪到她身上,何尝不是一种无能?
不过,管他呢?
后来查尔累了,靠在墙上休息了一下。
“船需要新鲜的血液”,是这个意思吗?
查尔是未成年人,确实是新鲜血液呢。
不过,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无所谓了……
查尔很累,很饿,但还是没有碰女人,她觉得恶心。
但如果太饿了就没办法了,可不是每次都有老鼠跑进来。
她吃了女人的大腿肉。
也大概是知道查尔现在有吃的,所以不会吃它们了吧,一只老鼠过来了。
查尔没有杀它,还和它玩了起来。
现在,唯一的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