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一睁眼,感觉自己的房间变了,被子的手感也不一样,眼睛转了转,发现自己好像在先生的房间。
对了,昨天我睡着了。
如果我睡在床上,那他呢?
掀开被子,坐下床,看到床边的地上铺着垫子。
他昨天睡地上的?
只是感慨了一下,感慨他背真好,居然不觉得硬。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的感觉了。
“……”
该去洗漱了。
查尔不太需要闹钟,因为生物钟几乎固定在那了,每天都是差不多时间起。
今天也不例外。
洗漱之的事就是每天必备的了,不过是那样。
只是她感觉坎莱特的眼神有点怪,她总是盯着自己,她觉得那是担心的眼神。
担心什么?因为自己从先生房间出来的?
况且……
她居然还会担心啊……还以为她早就把自己忘了呢。
其实自己也忘不掉,但难受,感觉有点寂寞,而且……
还是会时不时在想坎莱特在干嘛,她在想什么……
不过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
…………
天哪,我都干了什么……
从那天起自己就开始失眠了……
以为把话说开会好一点,结果更糟了。
面包店里确实没在出什么事了,但是……
但是感觉自己想是做错什么事了一样。
不想把关系弄这么僵的,但是事情还是往最不想往的方向发展了……
觉得不好,就是很不好……
明明面包店那里有喜欢自己的顾客,有贴心的同事……
但是就是对古怪的查尔念念不忘……
因为她是第一个靠近自己的人?
愿意陪自己的人……
别开玩笑了,这样就很好……
没错,我只是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
我变了吗?
也许只是变成熟了……
这是坏事吗?
……
…………
坎莱特有点没精打采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查尔倒是还行,她最近不怎么失眠了。
因为安心?或许只是她习惯了……
……
…………
先生和查尔一起走的时候会拉查尔的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查尔也不记得,又可能大脑已经把“伸出手”作为下意识的行为了,就和离开房间会随手关门一样,成了不需要大脑特地注意的行为。
他带着手套,握的不紧,如果她愿意,很轻松就可以挣开。
路上也不怎么说话,只有到公交车上的时候才会说一两句。
这里居然有公交车——查尔第一次到这的时候都吓了一跳,毕竟原来的镇子这种东西不多,虽然也不是没有,但没有这么普遍。
车子只在固定的铁轨道上运行,能到的地方不多,但也够用了。
是时代变了吗?也许吧。
自己还是到了这里才开始坐公交车,以前最多的是坐父亲的拖拉机,觉得被风吹着很舒服。
父亲啊……
他好像也没怎么坐过公交车,毕竟他真正好起来的时候还是因为战争——发了战争财。然后之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一想到父亲就有点难受……
一开始只是单纯的想念,但冷静下来后就可以仔细的想一些以前来不起想的事……
“查尔”这个名字有点怪吧?有点像个男孩的名字,因为一开始就是给男孩取的,只是没想到是个女孩。
从谁哪里了的她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是个绿色眼睛的人……
但是父亲不爱自己吗?
查尔不懂,但她觉得父亲至少不讨厌自己,她不敢保证父亲是否真的爱自己,因为她没有读心术……
至于先生……
记得之前在学堂一起晒太阳聊天的时候他提到过,他喜欢“查尔”,没错,是喜欢这个名字。
也许是因为好记吧,毕竟他当时是老师。
他的话不多,但是不觉得他是个冷冰冰的人,有的时候有点温柔。
查尔现在已经能接受了,毕竟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日子还是要继续。
比如现在:
“先睡一会吧,到了我叫你。”
公交车有点晃,但是还好,能睡着,毕竟还是有点困。
不小心被晃倒了也没事,先生会接住的;不小心靠到他身上也没事,先生不会说什么的。
……
查尔做了一个梦,一个有点熟悉的梦……
梦见了一个绿色眼睛的大蛇,感觉好像以前梦到过它。
它想靠近自己但被一条更大的蛇吃了。
那条更大的蛇是黑色的,泛着粼粼的光,眼睛是金色的。
有点熟悉的颜色……
这条蛇只是靠近而已,它的蛇信子吐出来,有的时候会碰到自己的脸。
但它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用眼睛看着。
任由查尔忍受被这种巨大的怪物盯着的压迫,忍受这种折磨,直到接受……
嗯……
好怪的梦……
没等先生叫她,她就醒了,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噩梦,因为没有心有余悸的感觉。
无所谓了,反正也要到工厂了。
下车的时候先生也会扶着查尔,因为有一次查尔在走神,没注意脚下,差点摔个脸着地,幸好当时被先生及时拉住了,虽然是拉住了查尔的衣领,而查尔也被勒的够呛,但没说什么——她不想在脸上再添一道疤。
日子还是这样,但是工厂里的工人变少了,先生说有的不需要了。
因为工厂也不会再开太久了,之后又要搬迁。
还能搬到哪里?
不知道,查尔忙着看桌子上的图纸呢,那是船的图纸。
有点眼熟,是那个自己帮忙造的船吗?
搬迁……是要搬到船上吗?
无所谓了,查尔不想管这些……
从不多问,是她的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