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他们被带走了,具体是谁把他们带走的,查尔也不清楚。
她好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已经对外界的变化没有一丝反应了。
哭吗?她没有哭,倒不如说她从来没有哭过,也从来没有笑过。
……
…………
“查尔,等会医生会过来帮你,记得配合好。”
金色眼睛的男人这么说。
查尔楞楞的,没什么反应。
……
过了一会,医生确实来了,帮忙检查并处理了一下伤口。
“谁是她的家属?”
医生问道。
金色眼睛的男人看了一眼女人。
“啊,我……是我。”
“你是她的……?”
“母亲,我是她母亲。”
女人说话磕磕碰碰的,感觉很紧张。
“她的右眼不是很乐观,估计差不多要瞎了,右脸被烧伤,手臂也有不同程度的烧伤,但都不是特别严重,而且没什么致命伤,让这孩子好好休息吧。”
“哦……好的。”
女人有点坐立不安,不是因为自己的“女儿”的情况,而是别的什么……
后来医生又给他们都检查了一下,好像除了查尔,他们都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
医生离开了。
她们现在在哪?
坎莱特没有想这个问题,她只是坐在查尔边上,拉着查尔的手,担心的看着她。
她手握的很轻,因为隔着纱布,她感觉不到查尔的体温。
查尔的右半张脸,手臂,都缠上了纱布。看起来就很疼,到时候换纱布肯定又会很疼。
不过查尔一直没什么反应,好像对于自己的处境完全不在意。
……
“你们先在我家住一段时间吧。”
男人说。
查尔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是先生,他没事啊。
坎莱特有点忍不住了。
“怎么这里没事?没被空袭吗?”
“我住的地方离你们那里比较远,上班确实不太方便,所以就租了一个房子,可惜现在被炸了。就只能回到这里住了。”
“不过离现在的工厂倒是很近。”
……
坎莱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帮我们?”
“……”
没有回答。
“具体住哪个房间呢?”
是女人问的。
“……”先生带着女人去楼上,一直到阁楼才停下,“你住这里。查尔会和坎莱特住一起,她们住楼下。放心,阁楼打扫的很干净。”
“有病吧?我肯定是和自己女儿住一起啊?分开住是什么意思?”
“‘女儿’?你指的是哪个‘女儿’?”男人大概是忍不住了,嗤笑了一声,“你确定你在意的是这个?”
他笑的好奇怪,果然,还是严肃的他更习惯一点。
“……”女人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气急败坏,“我们用不着住这,遗产呢?他总留下了点什么吧?!”
“明天律师会来的,现在,先住着吧。”
“……”
……
…………
“查尔,要冰块吗?”坎莱特拿着冰袋,是从冰箱里拿的,“敷一下会好点。”
“……”
查尔颤颤巍巍的用布满纱布的手接过冰袋,立马把冰袋往脸上按,也不知道疼不疼。
“……”
坎莱特不好说什么,只是安静的陪着她。
后来,查尔恢复一点了,就在房子里找书看,先生就把书房借给她了。
这下有点事做了。查尔和坎莱特就一直呆在书房里,一直到吃饭才出去。
饭也没有饭的感觉,毕竟这里是完全陌生的环境。
这里,不是家。
……
“查尔睡觉吧,明天还会有律师来呢。”
坎莱特躺在床上,对还在看书的查尔说。
查尔确实是在“看书”,单纯的盯着书而已,内容压根没看进去。
“……嗯。”
她说话了。
……
和坎莱特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不由得把手伸进口袋里摸了一下,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
是个木雕,一个木质的小风车。
哪来的来着?
不记得了,但是不想丢掉。明明看到它就感觉胸口闷闷的,可是就是不想扔。
为什么呢?
……
…………
“先生您好,我是你昨天叫的律师,我现在进来吗?”
“是的,请进。”
他们坐在客厅里,所以人都在。
“是这样的,您的丈夫在几年前就提前立好了遗嘱,所以会按照遗嘱分配财产,您明白吗?”
“好……好的。”女人有点紧张,她都不知道遗嘱的事。
“首先关于工厂,您的丈夫享有45%的股份,这些股份之后都会转移给查尔。”
“等等,什么?!”女人立马激动起来,坎莱特都因此白了她一眼,“股份到底是怎么分的?”
“您的丈夫有45%的股份。20%是合作外厂的股份,30%是这位先生的股份。”
“剩下的5%呢?”
“是工人集体的股份。”
“……”
女人顿时像天塌了一样,一脸不可置信。
“庄园呢?”
她不死心的又问了一下。
“他的全部财产都将转移到查尔那。”
“……”
听到这里,查尔看了先生一眼,感觉他似乎知道些什么。
他知道这个遗嘱吗?
不然为什么这么“关注”我?为什么这么从容不迫?
呵……
要是我没那么敏感就好了……
……
坎莱特虽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但也觉得不对劲,下意识的握住了查尔的手。
既然遗产完全没有我的份,那我以后的日子怎么办?我不觉得这个男人真的这么好心会收留我。
律师走后,先生也没有赶女人和坎莱特走。
也对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仆人也没有,总要有人打理吧?
免费的保姆,他怎么可能会拒绝?
“你们就住下来吧,这就是你们的新家。”
……
她们有拒绝的余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