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

距离战争开始已经3年了，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只是因为大家都有点打红了眼。

在报纸上会出现一些某某地区被轰炸的消息，有的时候还有一些突然袭击的照片。

明明是一颗炸弹的威力，为什么可以移平整座城市？

这样的炸弹还有很多，而且被这些炸弹轰炸过的地方已经不适宜居住了。

这场战争原本是守卫者对侵略者的战争，但可能一些国家在战争中逐渐力不从心，往往被别人趁虚而入。所以这场战争的性质已经变了。

那些只轰炸侵略国，用来保家卫国的武器朝向了自己的盟友。

越来越乱了。

后来大家也知道了危害，同时陆地上大部分地方都已经不适宜人类居住了。

那就去海里吧！

不过海也是有主人的。

每个国家个子在自己的领海造起了一个又一个钢铁猛兽——一个又一个巨大的船。

如果有的国家太落后，造不了怎么办？

会有别的国家的人把人抓过去来造他们自己的船。没有睡觉的地方，只能睡在刚板上，食物是发霉变质的，毕竟工作地方离海很近，东西很容易坏掉。衣服上满是油污和灰尘，船很大，有时候高空作业不注意，就会掉下去摔死了，而尸体会丢到熔炉里当燃料。

唯一的好处就是大家一致同意造船，并且休战。

查尔他们也去造船了，坎莱特没去。

因为战争结束了，大概，经过这些年的折腾，父亲的工厂倒是更好了，因为发了战争财，只是现在突然停下来了，也没什么生意了，不如去政府那里干干吧。

当然，也是直觉，总觉得还是要去那里比较好。

“总要有人看家吧，而且谁来给你们面包？”

她这么说的。

过了几年，她的美更成熟了，比以前更惊艳。

查尔都有点担心没人在家，会不会有人对她起歹意。等等，好像大多数人都去造船了，那就不用担心了。

没错，几乎每个地方都有几百甚至更多人去造船。也许觉得人也不算多，那是因为大部分人都死在战争，饥饿，疾病里了。

本国人的待遇要好一点，至少不用吃变质的东西了。

查尔走的时候被坎莱特塞了一背包的吃的。

“省着点吃，东西我都风干过了，可以保存很久。”

“知道了。”

“记得写信！”

“知道了！”

火车要开了。

“别 忘 了！”

……

有点落寞了，还好有熟悉的人和她一起。

先生和父亲都在她身边，觉得安心一点了。

火车里很挤，几乎没有坐下来的地方。好在他们不用呆很久，因为他们住的地方离海还是比较近的，尽管如此，下车的时候，还是觉得腿不是自己的了，查尔还是被父亲和先生一人一手拉下来的。

一下车就震惊了。“巨兽”静静地呆在港口，海边有迷雾，看不清它的整体构造，但查尔保守估计它们平均下来有几百米高。

它有大致的钢架结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早已死透的巨兽的骨架。

他们很快就投入到工作中了，而且适应的很快，因为这和在工厂里的工作差不多。

查尔也是，在工厂这么多年，力气也变大了，一些需要力气的活也可以干的得心应手。

累的时候就和父亲他们坐在甲板上休息，吃着坎莱特给的风干面包。因为过于结实了，查尔有一次用牙扯的时候用力过猛，头不小心撞到了后面的钢板上，“砰”的一声，听上去就疼。后来就拿着父亲找来的冰袋敷着躺着睡了一觉，先生在一边守着，防止她掉下去。

不得不说有点势力就是好，查尔他们工作的待遇比别人好多了，比如累了就可以休息，只是不能休太久，有伤什么的也可以休息。

其实有伤需要休息是政府一开始就声明的，不过实际上嘛……就像这样喽。

如果你休息不仅会被阴阳怪气，还有可能会被打。没伤的有伤了，有伤的更严重了，就是这样。

与此相比，查尔他们要好太多了，父亲能找来冰袋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要拿着冰袋，但还是阻挡不了查尔坚持吃面包的心。

因为总觉得不吃的话有点对不起坎莱特。

……

当然，大多数时候查尔他们都是很敬业的，该工作就工作。查尔也十分重视每一次工作的机会，她是干高空作业的活的，这活一般都是孩子干，因为他们比较轻，也更灵活。

查尔一开始很害怕，被几根比手指粗不了多少的钢丝拴着，吊在几百米的高空作业，确实很害怕，但习惯了就好，只要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活上，时刻绷紧神经，其实也就不会发生意外——因为查尔的钢丝是被父亲他们叮嘱过的，十分结实，不像别人的是垃圾货。

也因为这个工作，查尔差不多知道了这个船到底有多大。

保守估计有六百米左右高，因为是弧形船体，加上有迷雾，实际可能更高。内部是分层的，每一层具体是干嘛的她不太清楚，但最下面几次都是排水系统，估计有五六层都是。

具体的内部结构父亲清楚，他是负责船体设计的，先生也是。

内部少说有几十层，每一层有几百大的甚至几千平米大，这样的船有两架。

但是具体里面是怎么划分的查尔不知道，因为父亲他们也不太清楚，他们也只负责一小部分的船体。

除了和父亲他们讨论船的设计，还会一起看书——没错，父亲把书带来了。

三个人就这么看一本书，查尔总是被挤在中间，她有时候还会喘不过气，但是海上有点冷，挨得近一点也暖和一点，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不过休息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还是要工作的。

查尔工作的时候遇到了熟人——普利穆，他也在。

只是他是干搬运钢材的工作，因为他比较高也更重，不太适合查尔的工作。

他瘦了很多，眼睛都凹陷下去了，感觉像好久没吃饭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哪里的力气干活的。

查尔好心的把可以用来打人的面包分给他一个。

“这是坎莱特做的？她还在做面包呢？”

“嗯。”

“这面包和她挺像，又硬又干巴。”

查尔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他识相的闭嘴了。

“……”

“……”

“她不在这？”

“嗯……”

……

……

好安静。

查尔有点饿了，也开始啃面包，他们吃东西的声音显示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有吃的的人，也会抢别人的面包。就像在教堂那里一样。

幸好普利穆在，及时把那个抢东西的人扑倒了，按着他不让他跑，最后他被管事的带走了。

后来知道他是从别国抓过来干活的，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也难怪，普利穆一个孩子都能制服他。

之后再见到他是在熔炉里。

……

不过比起这个，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他来抢面包的时候把查尔推倒了，她磕到了钢板上，膝盖血流不止。

后来医生来了说这是得坏血病了，因为一直不摄入维生素C，这种病船上的很多人都有。

好在查尔是早期，还不是很严重。最后吃了药好多了，可是别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

在船上真是三天两头出意外，也不知道镇子上这么样了。

哦，不对已经不是镇子了，因为父亲的工厂太成功，别的镇子过来合并变成“市”了，为了沾点光，也是为了带动一下经济。

不知道坎莱特怎么样了。

查尔躺在甲板上，身下垫着先生的外套，身上盖着父亲的衣服，看着天空发呆。

父亲和先生已经睡着了。父亲还搂着查尔，防止她把衣服弄掉。

……

先睡觉吧，明天还要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