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漆黑,没有一点光亮,稠得似墨,笼罩着陨渊,高大的树木沉默地立于暗中,昏黄零星的灯光将影子拉得老长,轻薄的夜雾若有似无,似游荡的幽灵,时不时有怪鸟凄厉的叫声,透着诡谲的寒意。
陨渊第二层的走廊空荡荡的,犯人都已睡了,除了狱警走动时轻巧若无的脚步声,就没有一点声响,安静得如同无人的墓地。
赞德背靠着墙,浅碧色的发丝随性又凌乱地半遮着面容,修长白暂的手指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捷克Z672型手枪,样子懒散又带着
些倦意,一幅轻松随意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全身处于一种警备的状态,周围一丝一毫的动静也不放过,捷克Z672闪着银色的幽光。
整栋楼静得像空楼,仿佛所有人瞬间消失不见一般,赞德抬手看了清表,轻按出全息影屏,屏幕不大,却非常精准清晰地显示出所有值班狱警的坐标。
是的,他暗自给所有今晚值班的狱警身上安装了追踪器,追踪器小巧不易发现,安在衣服上不易掉落,当然一旦调查结束,所有追踪器会受赞德控制,自动格式化,最后就算察觉,也只会认为是一粒不知从哪里粘的灰尘。
也就是说,一旦值班狱警有什么多余动作或是意味不明的话,赞德都可以知晓,甚至连非值班狱警的宿舍门前也安上了摄像器,一旦他们开门去做些什么,都会被记录下。
“滴滴。”
全息影屏上分针给好与时针重合,落于“12”上,宣告这一日的终结,也昭示最深沉的黑暗莅临。
赞德悄无声息地摁灭了屏幕,赤色的桃花眼闪过一丝嗜血的幽光。
“咦?伤口发炎了?你没把吊针打完
吗?”安莉洁察看着紫堂真的伤口,眉头紧锁。
紫堂真依旧没什么波动,淡淡地看了眼伤口:“洗澡的时候沾到水了。”
安莉洁:“……”
她轻叹口气,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小心一点吧,这种伤口浸到水会很麻烦的,现在医务室消炎药也用完了,我出去取药,你在这等一下,很快就回来。”
紫堂真点点头,问道:“要请狱警来吗?”
安莉洁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他们了,我马上就会回来。”她还是一贯温和的语气,却带着些不易察觉的警告:“当然,如果你踏出医务室一步,就会触发警报哦。”
紫堂真确认安莉洁走远后,左手插进
袋里,无声无息地摁响了信号干扰器,确认医务室内的摄像头和窃听器不再工作,他迅速打开医务室内的电脑,半分钟不到的时间破译了密码,紫堂真冷白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跳动,指尖摁出的一个个晦涩的代码飞速闪动,屏幕的页面不断跳转,最终归于一片摄像当中。
那里是陨渊监控室里才能看到的监控内容,除了明晃晃装在房间和楼道的,可见摄像头还有许多嵌在墙壁里的隐形针孔摄像头,这里是陨渊的秘密,保护措施做的非常周密,只有顶级黑客才有能力侵入。
紫堂真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型U盘,插进电脑。
他知道安莉洁不会回来了,要是回来也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这一切都在他的安排当中,他事先算好消炎药已经用完,故意沾水使自己伤口发炎,安莉洁势必会开车去取药,而且以她的性格,也不愿麻烦狱警,通常情况下,开车去大概要二三十分钟,可车已经被他做了手脚,安莉洁在半路上车一定会坏,且他要绕过一片广大的无人区森林,才能到居民区的药店取药,紫糖针已经精确算出,它大概会停到哪个区域,那片区域荒无人烟,又是半夜三更,走路回来要三四个小时,就算最后有人送他回来也要一两小个时。
他专注的看着屏幕,似乎一切正常。
可这背后的深水区,谁又能轻易跋涉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