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土看起来很浅，真的能挖出坑来埋它吗？
达里安不止这么一次问过自己
就在刚刚，他用散落的树杈割破了麻袋，随之而来的是几只小猫崽的尸体，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恶臭，仔细看还会发现蛆虫的痕迹，看样子已经死了很久了
达里安忍着恶心，拿起了鹤嘴锄挖松，再拿铁铲铲开已松开的泥土，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地面上有很多坚硬的碎石
从小养尊处优的人是不习惯干体力活的，过了不久，达里安德两手开始作痛，全身开始发热
继续挖掘时，锄尖一碰上岩石便溅起火花，那种震动从锄柄到脚底，实在有些难以忍受
达里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手心的疼痛让他震了一下，摊开手掌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起泡了
达里安一心想把事情做完，手心的疼痛已经被他完全忽略了，即使他很爱惜自己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两英尺宽，三英尺长的坑就这样显形了，达里安还把散落的石块搬来堆积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圆锥形石堆，就跟其他墓碑周围的一样
再然后，达里安又花了十分钟在坟上筑成一座低矮的圆锥形石堆，看起来很像样，达里安默默在心里撇开了这个地狱笑话，决定躲在角落歇歇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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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克马克族人相信这块高地有魔力，他们在这里埋葬死者，与外界隔绝，当然，那时候的桃墟村还是地震后的一片废墟，所以他们并不在意”
“别族的印第安人会避开这里，佩诺布斯科人故弄玄虚地说这里有鬼魂出没，几个经过这里的布匹商人也这么说”
“也许是小神泽的幽光让他们出现了幻觉，又或者是他们醉饮的缘故，不过这不重要”
“再后来，连米克马克族人都不来这里了，只留下小部分人定居在附近，他们之中有人宣称亲眼看见食人怪，从此这里的土地就变得腐臭”
哈德里安两指夹着一根没带过滤嘴的香烟，一闪一闪的烟火就像夏夜里安静的萤火虫
他的嘴一张一合，几十年前的事被概括得一览无余，还有灰白色的烟雾
任循然默默拉开了与哈德里安的距离，他不想抽二手烟
不过好在，哈德里安只是静静地撇了任循然一眼，很快把烟掐灭了
“当然，这只是个关于宠物公墓的秘闻罢了，你不用在意”
任循然无言，跟紧了哈德里安的脚步，那只黑猫在他的怀里静卧着，看起来睡得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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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的温柔消散了恐惧，拨开杂乱的篱笆，宠物公墓就在眼前
梓荆有些后悔了，温热的手心让她没有注意时间的流逝，也没有在意周围环境的变化
她的心思全在木耳身上，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到达目的地
木耳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挣脱了握着她的手，从不高的篱笆上一跃而过，只留下脚下的些许尘埃
“喂，你等等！”
梓荆忙追了过去，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角
“你……还是别过去了吧”
“这里只是一块空地，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去吧”
木耳没有动，她紧盯着离她们最近的草丛，心里感到奇怪
明明刚才没有风，可草丛却动了一下，那个幅度就像是里面藏了个人
还没等木耳走上前一探究竟，就听到了箭离弦的声音
“小心”
她拉着梓荆闪到一边，说时迟那时快，一根泛着银光的箭精准地射在她们原先站着的位置，丝毫没有偏差
似乎是意识到被发现了，一个身影不紧不慢地从草丛里钻出来，是一个脸上抹着颜料，手上握着弓箭的少年，还没等她们发问，那人就先出声了
“该死的异乡人，说，你来做什么的？”
木耳愣了一下，是她从没听过的语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旁的梓荆似乎是听懂了这不着调的语言，两人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话，虽然木耳一句都听不懂
“他是米克马克族的人，是族里为数不多的土著人，从小就生活在这片山林里，今天是他们要祭祀的日子，所以才安排他来巡逻”
梓荆在木耳耳边悄悄说道，继续担任翻译官的工作
半个小时过去了，那人终于听懂了两人来这里的原因，渐渐放下了戒备
但由于语言差异，木耳还是不能理解米克马克族的语言，同样，那个土著少年也听不懂木耳的话
梓荆只能被迫继续翻译，她越发感觉自己就像个媒婆
“她叫汤木耳，我叫池梓荆”梓荆用米克马克族的专属语言对土著少年说道，一边说还用手指了指在一旁发呆的木耳
“他叫乔勒潘，他很高兴认识你”
同样的，梓荆继续变化语言，对木耳点了点头
木耳很配合地与乔勒潘握了握手，气氛逐渐缓和了，梓荆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
宠物公墓并不隔音，任循然在不远处就听到了公墓里窸窸窣窣的谈话声，有一个声音还格外熟悉，他不会听错的
“汤木耳……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点她不应该在温泉旅舍吗？”
任循然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针已经快指向2的位置了
走在前面的哈德里安警觉地放轻了脚步，尽量不 踩到地上的松针，他也看见了那个土著少年
“乔勒潘……”
不知是不是任循然的错觉，在看到那个土著少年的一瞬间，哈德里安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失态
是看到故人之子的窘迫吗？
还是一个幸存者对不幸者的愧怍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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