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黎念星揉着脖子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回家,这已经是她在武汉的第10个年头了。
在这个城市,黎念星经历了求学、拜师、疫情,她有想过或许自己会在这里待上一辈子,继承师父的衣钵继续奔赴在法医前线。
来武汉的第二年,她的父母飞机失事,黎念星成了孤儿,好在父母留下了不算少的家产给她,也没什么太多的亲戚,孑然一身的状态她倒是接受良好。
不善经商的黎念星雇了职业经理人来帮忙管理家里的产业,每年她就只需要年底看看年终报表、等着银行卡里的数字增长就好了。
2011年黎念星16岁,成功考入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法医学系,是班上最小的那个。
本就过目不忘的天赋加上她的能力确实比其他人出众,花了六年的时间完成本硕博连读的计划,并且刚入学没多久就拜了周教授为师,正式行过拜礼那种。
毕业后又被师父带着参与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案件,本来能够提前升职主任法医,哪怕实际上她的资历还差上一些。
师父:调去北京那事儿你想的怎么样了?虽然不是市局,但清华不是也想聘你过去吗?我觉得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放羊的星星:师父,我想想吧,您知道我不是很想去北京。
师父:年前给我答复,你的论文可以推迟一些发我,但要预留修改时间。
放羊的星星:好的师父,您早点休息,晚安。
把手机锁屏,瘫在沙发上深深的吐了口气,开始放空自己。
她心里知道去北京是目前的最优选,但她真的不太想回去,会想到很多不好的回忆。
但转念一想,北京那么大,现在疫情也还比较严重,外面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而且人家正在准备龙字科招生,已经过了十年说不定也没几个人记得住她。
决定了,去!
想到这里,黎念星准备明天上班的时候再告诉她师父,这会儿太晚了,得体谅老年人的作息。
第二天,到办公室等了没几分钟,看到自家师父来了,黎念星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有话就说,待会儿我还有个会。”周亦武也没看她,自顾自的收拾着等下开会要用的材料。
“师父,我决定去北京,”说出来之后黎念星轻轻吐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许多,“您帮我回了学校那边,局里就...拒了吧。”
“决定好了以后都不上解剖台了?不再试试了?”
“不了,您和刘头不都说我那是心理原因吗,慢慢来吧,急不来。”
这事儿还是得从当初解剖新冠案例说起,黎念星负责和其中一位的家属进行沟通,可那家属情绪比较激动,黎念星对他又没提前防备。
他应该是提前在手里准备好了一把水果刀要用来威胁法医放弃解剖他亲人遗体的想法,阴差阳错之间水果刀扎进了黎念星的右手手掌,形成了一个差不多2cm的贯穿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