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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嘉德罗斯安顿好,雷狮想了想,来到奈特洛斯的房门前,准备敲门。
似有心电感应般,奈特洛斯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进来吧,门没锁。”
雷狮敲门的动作一停,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彼时,奈特洛斯正翘着二郎腿坐在电竞椅上,嘴里叼了根可乐味的棒棒糖,“有事儿?”他问。
雷狮背靠着墙,双臂交叉置于胸前,“聊聊?”
“聊聊。”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
“你也想横叉一脚?”
“我横叉一脚?”奈特洛斯笑了,“算起时间,横叉一脚的人是你才对吧。”
听了这话,雷狮也跟着笑,但笑容里却没有一丝温度,“那又如何。”
既然都撕破脸了,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奈特洛斯指尖轻叩桌面,“雷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将嘉德罗斯拉下神坛吗?不得不说,确实是个好想法。”
“……”雷狮没有回答,一抹淡淡的烦躁涌上心头。
“可惜,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还真是傲慢啊,奈特洛斯,倒不如说,这才是真正的你。”
“既然如此,那我拭目以待。”
天是聊不下去了,雷狮耸了耸肩,准备离开。谁知背后又传来奈特洛斯的警告,“你最好离他远点。”
“呵。”雷狮嗤笑一声,带着些不加掩饰的讽刺,接着,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他的房间。
奈特洛斯捏了捏眉心,有些不安。他知道雷狮的为人,虽然嘉德罗斯眼光高还挑剔,是个难伺候的主儿,但也耐不住雷狮这家伙花样多,万一就有一个正中嘉德罗斯的心巴呢。
更何况,还有一个同样不容小觑的格瑞。虽然他应该比雷狮有底线一点,但也难保他不会因为赌注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
越想越没底,奈特洛斯一口咬碎棒棒糖,置气似的将糖棍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自打受伤,嘉德罗斯就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就连去公司,都得有两个人同时护送,一边一个,跟左右护法似的,其中以金最甚,恨不得一天24个小时都黏在他身边。
这就让嘉德罗斯有些别扭了,他实在不习惯跟人如此亲近,鸡皮疙瘩从起来就没消下去过,但金非要将功补过,负荆请罪,他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又一次洗澡时被金闯进来,嘉德罗斯真的怒了。
“怎么又来,我不是说过让我自己呆会儿吗!”
“我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需要我的地方!”金一脸诚恳。
他这个样子,谁还能狠下心跟他生气,起码嘉德罗斯不能。
他倒是生过气,结果被金用那副我见犹怜的无辜表情看着,嘴里说着我只是想帮忙,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每每想到这个画面,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因此,为了杜绝此类现象,他选择忍耐,不然每天半夜三更起来骂自己真该死也不是个事儿。
实在不习惯赤身裸体跟别人聊天,嘉德罗斯随手扯过旁边的毛巾,系在自己的腰上。
“你是想自己出去,还是我把你请出去?”
“怎么请出去?”金有些好奇。
“当然是…”嘉德罗斯转动了一下手腕,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用武力。”
“那我还是自己出去吧。”金无比果断的离开了浴室。
嘉德罗斯这才放下心。
其实这几天他的脚已经恢复了不少,估计再养个三两天,就能继续训练了。他基本功扎实,即便只是坐在一边看,也没落下什么。
说到训练,嘉德罗斯的脑海里就浮现出格瑞给他送手链的场景。
他说这是开过光的手串,有保平安的功效,让他随身带着。
还真是迷信,不过,也不占地方,戴着就戴着吧。
等他洗完澡出来以后,发现金居然还没走。
“你怎么还在这里?”他用毛巾擦了擦自己的头发。
“怕你出事儿。”
“我只是扭到脚,又不是瘫痪了,你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我就是觉得很对不起你,毕竟,你的伤是我一手造成的。”
“不是一手。”嘉德罗斯纠正他道,“是一脚。”
“……”真是有够冷的。
金无言以对,只能傻笑。
“行了,你不用这样,我也没怪你,你要是真觉得不好意思,就赶紧练练你那上不了台面的舞蹈,别拖我们后腿。”
“哦…”
“还有事儿吗?没事你可以走了。”
“嘉德罗斯,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嗯?”嘉德罗斯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种奇怪的问题,不过,他向来诚实,所以,他点了点头,“是。”
“……”
“别这副表情,我可没针对你啊,我只是不喜欢人而已,你,不是例外的。”
确实有被安慰到,金扶额,但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儿,“可是感觉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你对雷狮。”
“我对雷狮怎么了?”
“你喜欢他。”
………
草,是谁在造谣他喜欢雷狮,嘉德罗斯真的要叫了!但隐隐地,让他更慌张的事情出现了,他发现,他的恼火好像是因为被人拆穿了心思,并不是因为不喜欢雷狮。
完了,全完了!
这个结论太过于超前,让嘉德罗斯有些接受无能,整个人处于放空状态,见状,金晃了晃他的肩膀,“嘉德罗斯,你还好吗。”
“我好得很!”嘉德罗斯拍开他的手,“我喜欢雷狮这件事儿,你是从哪儿听说的?”
“啊。”金对了对手指,“我看出来的。”
其实,他隐有听公司其他训练生说,嘉德罗斯对雷狮的态度很不一般,有种因恨生爱的感觉。
仔细一看,好像确实有点。
但这种道听途说的事情,也不能告诉嘉德罗斯,否则他肯定得去找那些练习生的麻烦。
没办法,金只能说成是自己看出来的。
“呵。”嘉德罗斯松了口气,而后冷哼一声,“那你看错了,我不喜欢他。”
“哦…”
“你现在能出去了?”
“好,那你有事情记得叫我。”
金一离开,嘉德罗斯就一头栽进旁边的床上,手背虚虚的搭着自己的额头,他,真的喜欢上雷狮了?
怎么可能?
又怎么不可能?
雷狮这个人虽然恶劣,但认真起来也是挺靠谱的,就像那天晚上,虽然僵持不下,但最后雷狮还是答应了他的诉求,两个人一路慢慢悠悠的晃回来了。
可如果仅仅是因为这种小事就心动,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
就在他为这事儿劳心伤神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嘉德罗斯,我可以进来吗。”
“进。”
“今天好点儿了?”安迷修边说边将门关上。
“一直很好。”
安迷修点了点头,不怀疑嘉德罗斯说话的真实性。虽然嘉德罗斯很爱逞强,信奉疼痛是男人本色,但对于自己身体的状况,多少还是在意的,毕竟干他们这一行,腿脚肯定非常重要,嘉德罗斯不是没分寸的人。
见他头发还湿漉漉的,安迷修转身走进卫生间,从橱柜里拿出吹风机,“来,吹一下头发。”
“不需要。”嘉德罗斯拒绝道。
“真的不需要吗。”安迷修语气温和,但却没有一丝退让的意思。
………
“好吧。”嘉德罗斯率先做出让步。
安迷修这家伙,还真是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明明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偏偏认真起来,谁都奈何不了。
也罢,他就乖乖听话好了,安迷修总不会害他。
这么想着,他主动把头靠过去。
暖风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吹出,安迷修修长的手指穿过嘉德罗斯的发丝,感受着它从湿润逐渐变得干燥柔软。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吹风机呼呼作响的声音。
配合着安迷修轻柔的手法,嘉德罗斯有些昏昏欲睡,身体不受控制的晃动歪斜,感觉到身后有支撑物,他顺势一倒,整个人靠在了安迷修的腿上。倒也不是没有防备,但安迷修身上有种磁场,莫名让人感到心安,因此,他很难在安迷修的身边时刻保持清醒。
吹风机停了,他却没有起身,安迷修眼眸一弯,唇角漾起一丝清浅的笑意,他低下头,唇瓣停在嘉德罗斯的耳畔,连同他身上温和的气息一起缠绕过来。“嘉德罗斯,请你喜欢我吧。”
……
大概是没人回应了,因为嘉德罗斯已经睡死过去。安迷修叹了口气,替他盖上薄被,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
暖黄的灯光下,嘉德罗斯睁开眼,有些头疼。
刚刚他确实睡着了,但安迷修靠近的那一瞬间,他就醒了。
他好像无意中撞破了一个秘密。
怎么雷狮的问题还没解决,又来一个安迷修。
真是有些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