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里的气氛和谐温馨了不少。偏偏这时候,小弟沈立民冒出了一句,大有“哪壶不开提哪壶”之势。
小弟沈立民沈立民:阿姐,你今晚儿捡到了什么好东西?
这个“捡”字,深得沈妙璇之心。老沈家在秦山村还是有些名气的,毕竟隔壁大伯沈绍平家,大孙女沈妙瑜这些年就没少捡到好东西。
按说“财不露白”,偏偏沈徐氏管不住自己嘚瑟显摆的心,于是隔三差五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沈徐氏没少说漏嘴,话里话外的夸赞着自家大孙女沈妙瑜,又给自己捡到了什么宝贝疙瘩。
沈立民今年满打满算也不过九岁半,本就聪慧得紧,自然学到了一些精髓。
只是这话一说出口,沈绍安本能地捂嘴轻咳了两声,沈方氏则赶忙上前轻拍着自家男人的后背,帮着顺气。至于沈妙璇有些没好气地白了自家小弟一眼。
沈立民许是年纪尚小,身体内杂质并不多,今个儿跟着一道喝了加了料的野菊花茶后,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便将药效吸收了七七八八。原本还有些蜡黄的小脸,瞧着红润了不少。
若不是自家爹娘还在,沈妙璇很想上手挼一挼。弟弟什么的,可不就得趁着年少反抗不了时,好生“欺负”一下。
沈妙璇安耐下手痒,将最先翻找到的那些银票碎银子以及铜板,用一块深蓝色土布随意一包,直接放到了小案几上。
沈妙璇阿爹,阿娘,这些银钱都是在正屋那边翻找到的。银票三张一共一百二十两,完整的银锭子四十两,至于零碎的……都在这里了。
哪怕心里有准备,知道沈徐氏手里藏着不少棺材本,沈绍安跟沈方氏也没想到竟然有那么多。尤其沈方氏,跟自家小儿子沈立民如出一辙,圆溜溜的大杏眼,当即瞪得老大。一时间,连带着说话音量也拔高了几分。
沈母沈方氏多,多少?!
沈妙璇光是银票就有一百二十两,完整的十两银锭子有四个。至于零碎的银子跟铜板,差不多也有十两左右。
所以,不算银票,白日里欠地下钱庄的所谓五十两银子,完全能拿得出来。
许是意识到了什么,沈绍安自嘲地笑了笑,眼中的伤痛很快闪过,但隐藏在衣袖下的左手紧握成拳,甚至有些微颤,可见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
沈妙璇紧抿着唇,眸色一沉,再次跪在了自家爹娘跟前。
沈妙璇阿爹,阿娘,或许你们并不信,其实这些天女儿病得昏昏沉沉的,却做了个很是荒诞的梦。开始时,女儿也不信,可今个儿白日里发生的事,让女儿不得不信。
说罢,沈妙璇从怀里拿出了那块和田玉佩,双手奉上。
沈妙璇阿爹,您就不奇怪,为何祖母这些年一直不待见您,甚至很多次恨不能……
沈绍安并没有伸手接过那块和田玉佩,而是双目微阖,过了许久才缓缓睁开。
沈父沈绍安璇儿,你到底想说什么。这玉佩……
沈妙璇在那个梦里,今个儿白日里女儿病得昏昏沉沉的,那地下钱庄管事,带着那些混混,将女儿从家中带去了府城。其实并非冲喜,而是……配冥婚!
沈方氏发出了一声惊呼。
沈母沈方氏什么!?
沈绍安伸手拉住了沈方氏,示意自家大闺女沈妙璇继续往下说。
沈妙璇不再迟疑,不过三言两语便将她“梦中”那些见闻,大致都告诉了自家爹娘。这下好了,饶是沈方氏并非性子冲动之人,也气得不轻,胸口更是起伏得厉害。沈绍安清澈的双眸里,是沈妙璇从未见过的冰冷戾气。
至于年岁最小的沈立民,则有些吓傻楞在了原地,过了半晌才伸手拽了拽沈妙璇的衣角,磕磕绊绊地开口问道。
小弟沈立民阿姐……我们一家……
沈妙璇这些,只是阿姐在梦里头瞧见的。虽说未必是假,可毕竟还不曾发生,不是么?所以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早早提防着,想来应该能躲过去。
沈妙璇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家小弟的小脑袋。
沈妙璇自然知道,她这个嫡亲弟弟年岁还是太小了一些,只是与其瞒着小弟,美其名曰保护,还是选择一家人共同面对。只因沈妙璇相信,自家小弟不会让她失望,毕竟上辈子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成功了,不是么?
沈绍安伸手接过了那块和田玉佩,右手摩挲着玉佩上的雕花,只觉着花纹有些眼熟,好似曾几何时在哪里见过一般。
沈父沈绍安璇儿,你想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