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一只脚还没踏出浴室门槛,身后传来一声低喝,语气里明显带着浓浓的不悦。
云祺整张脸愁成了一个苦瓜的样子,暗骂自己刚才太肆无忌惮了,如今怕是殉葬前还要受另一份苦了。
想到此,她不禁悲从中来。
云祺慢慢转过身,低着头,强做欢颜地问道:“请问掌印大人还有何指教?”
江洵舟漫不经心地说道:“才人打算就这样一走了之?”
云祺低着头,暗自揣测这位九千岁的语气是什么心情,可是自己心里有点慌,也不敢看他脸上的表情,摸不清他这句话里隐藏的意思,
她只得老老实实回道:“掌印大人,我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我已经为刚才的鲁莽行为道歉了,您大人大量,就放我一马吧?”
江洵舟看着几步之遥的女子两颊已经被水汽熏得微红,那会儿明明马上就要死了,却还有心思撩拨自己。
这会儿给她机会,反而怯懦了。
有意思。
江洵舟向前两步,俯视着她说道:“刚刚才人的道歉不够真诚,总不能一句话就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吧?是不是做点什么才显得你的道歉真诚?”
云祺一副无辜小白兔地小声问道:“不知掌印大人要我做什么,才可以放过我?”
“这是答应了?让你做什么都可以?”江洵舟说话的声音很轻,却让云祺听出一丝威胁的语气。
她忙抬头应道:“掌印大人请讲,能做到的我一定好好去做。”
江洵舟看到眼前女子眼睛,鸦羽一般的睫毛微颤,转身过去背对着云祺说道:“我这里没有宫女。”
云祺没有等到下一句,疑惑地问道:“然后呢?”
江洵舟回头看了一眼她,从她眼神里看得出懵懂不是装得,只得耐抖了一下舒展开的双臂,耐心地加了一句:“宽衣,沐浴。”
云祺闻言,又是一愣。
他是一个被阉割过的男人,难道不在意暴露自己的短处吗?
这样想着,她视线投向了不该看的地方。
江洵舟背对着她,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云祺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便快步上前为他宽衣解带,因为一时紧张,腰带打了结,只得转到前面解,急得瞬间额头冒出了汗珠。
看着眼前的女子两颊的粉色愈浓,江洵舟一把将她整个人带进了水里。
“啊!”
云祺惊叫一声,双手不由自主地抱住了江洵舟的腰。
她整个人连带着衣服浸入水中,慌乱得扶着手边的人站了起来,水深刚刚到腰上一点,衣服都紧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
惊魂甫定的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一抬头便看到眼前那个男人直直地盯着自己看。
云祺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贴在身上,赶紧没入水中,只留脑袋在水面上,遮掩自己的窘态。
看着眼前男人健硕的身躯,完全不像观念里那种太监的刻板印象,云祺一时不敢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太监了。
若是他身份有假,那自己可能今晚清白不保了;若是清白不保,是不是自己就不用出去服毒或者自缢了?
想到这里,她内心又陷入了剧烈挣扎,唉,当一条咸鱼就这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