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如玉缓缓睁开眼,眼前暗沉漆黑,阴冷的令人发抖。
他舔了舔龟裂的薄唇,脸色苍白。
四肢传来的酸涩乏力暗示着他昏迷前遭受了什么,他皱了皱眉头,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起床将窗户打开。
原本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棂铺了进来,像一层薄薄的冰霜,闪着微光,映衬着祝如玉的如瀑白衣。
画面惊绝,若有旁人在,恐是一眼难忘这绝色场景。
然而,本名声大噪的洛泽仙尊,却已经被自己的徒弟囚禁在这冷宫里整整五年。
他仰头看着月光,又低头摸了摸自己脚踝上冰冷的锁链,清冷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无南……”
他轻喃道,抚着自己的心脏缓缓躺下。而他面前,亦然躺着一个人。
若不是他,自己恐怕早就已经坚持不住而驾鹤西去。
然而祝如玉现在闭上双眼,已然能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经脉的灵流正在涣散,这就意味着,自己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师尊……”
床榻上的人像是撒娇,伸手就要去揽他的腰。
感受到腰间的温度,祝如玉如同突然释怀一般轻轻露齿一笑。
他轻轻吻了吻床榻上的人的双唇,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诀别。
身体里的最后一丝灵力消失殆尽,祝如玉撑着最后一丝气力躺在沈无南身侧,咬舌自尽。
……
百年之后。
一间茶馆内。
“想当年,鸣江派生得多气派!众人皆知屋筑高大,繁林清秀,知芸芸弟子卓然超群,却鲜有人知当年鸣江派的洛泽仙尊是被当今圣皇囚禁起来折磨到暴毙而亡的啊。”
说书人唾沫横飞,说罢轻啜了一口桌上的淡茶。
“胡说!当今圣皇清廉正直,哪会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
台下有人啧啧质疑道,“这都几百年的事儿了,能有真吗?”
“害,别看圣皇今朝如此,他幼年时在鸣江派求学之时,可是出了名的顽劣子弟,好歹是个金火灵根的天才,否则,鸡飞狗跳的鸣江派早就赶他出去了!”
“先生您可悠着点吧,明着说圣皇的坏话,被奸人旁听可就不好了。”
有人磕着瓜子提醒道。
“怕什么,事实本当如此,老夫行得正说得真,来了人也坐怀不乱!”
台下众人轰然笑起来。
此时此刻,在这间茶馆的角落。
“圣上,这……”
身旁陪沈无南微服私访的小太监一脸无奈的朝他示意。
沈无南轻笑:“无妨,他说得的确是事实。”
小太监泪目:圣皇不仅实力强悍,脾气还这么好!
连圣皇脾气暴虐的传闻也是好些年前了。
不过一个人变化怎么能这么大呢?在他还小的时候,圣皇坠入魔界说要屠杀三界所有人魔和仙,如今反倒统一三界成了人人称赞的正人君子,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话说,当初圣皇为什么要囚禁自己的师尊呢?
小太监挠了挠头,他不敢有太过分的打听,只希望这说书人能听见自己的心声好把这个八卦讲下去。
毕竟现在敢提起洛泽仙尊祝如玉的人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