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你要怎么补偿我?”
“啊?”答谢宴上,我正吃的满嘴油光,苏三颉眯着眼睛看我。
“连茑被你抛头露面的,这几日差事都没做好,简直可以用‘无地自容’来形容。”
“这么严重?”我停下筷子,“等明儿我去开导开导他,凭自己实力受欢迎受关注是好事儿啊,不应当为耻而应该为荣。”
“哦?你觉得一个男人出卖色相赢得关注值得为荣?”他将剔了骨的鱼肉夹给我,嗓音如沉积的冰雪。
沾了沾醋碟,我满足地一口吃下去,对他笑得无比灿烂,“三哥,你觉得女人出卖色相正常吗?”
“自然。”
“那为何男人不可以?”
他似乎在想措辞。
“再说了,这也不是出卖色相。出卖,是以谄媚、违背本心为前提。我们是用舞蹈,在传达自己热爱充满活力的态度而已。”
吃饱喝足,我拉着他去城楼上。
六月的暖风吹得人很舒服。
走在凹凸的城墙边上,我哼起了《燕无歇》。
“心多憔悴,爱付与东流的水,舍命奉陪,抵不过天公不作美。往事回味,不过是弹指一挥,日复日望穿秋水恕我愚昧……”
非常即兴地,跳完最后一个动作,大概两三秒以后,我被苏三颉一把拉进了怀中。
他眸子中仿佛被点燃了什么,烧得我两颊发热。
“三哥,你、你放开我……”我移开视线,却又被他掰回去。
然后,什么也没说,唇被他封住。
那一刻,我承认,我也动心了。
很深、很甜的一个吻。
快要融化在他怀里。
如果……没有所谓的任务该多好……
“三哥……”
“小东西,你只能是我的。”
“温儿……”
头顶上清冷的月色使我清醒了片刻,终于听到温若的声音。
这几日,好像她都没怎么出来。
“三哥,不行,我们这样……是错误的。”
“今日我便带你当着四弟的面说清楚。”
“不行,不可以。三哥……”我皱起了秀眉,一旦捅破了窗户纸,我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就是宣判了死刑了。
那这一世,我等于白来过。
挣脱他的手,我飞快地往苏府方向跑回去。心跳的声音、喘息的声音,脑袋凌乱如麻。
“温若,对不起,对不起……”
作为有夫之妇,我却与丈夫的兄长这样暧昧不明,无疑是陷温若于不贞不洁。
苏慕和是我的死结,我没办法做到放弃高我的指示,去放任自己。
在苏府的大门口,撞到一个人。
“四夫人。”
对方狭眸盯着我一张赤红的脸蛋。
一口气跑了两公里的路,我喘得就像大学那会儿参加一千米运动会。
赶紧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郤医师。”
“四夫人这是?”
“哦没事,我、我只是在运动,夜跑。”想必他是来给苏慕和医腿的。
虽然苏慕和双腿残了有两三年了,可是他从未放弃过对恢复的渴望。郤子是他的专用医师,每隔半个月都会来为他针灸药浴一次。
“四爷的腿怎么样了?”
“四夫人想听真话?”
“假话先说来听听。”
他迟滞了两秒,微微笑道:“四夫人果然特别。”
“……”
“四夫人不如自己去问四爷。天色已晚,在下先行告辞了。”
之后连续好几日,我都在避着苏三颉。
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谢绝一切外客。连苏慕和都感到不对劲。
“你在外头又闯了什么祸事了?”
“啊?四爷说什么?”一边盛好奶油南瓜羹奉给苏慕和,一边出神中。
“明日相国府举办的马球比赛,你随我过去。”
“四爷……也参加?”
他凌厉的眼神飞过来,我立即撇开视线。
“苏府自然有人参与。”
“我……哎呀,肚子忽然好疼,明天恐怕去不了呢。”
“苏安,去把郤子晋请来。”他舀起浓汤品尝了一口,看也未看我浮夸的表演。
“那个、不用了。我……我多喝点热水就好了。”起身准备溜。被他叫住。
“别让我发现,你在我眼皮底下耍什么小九九。”
“温若,他会不会发现什么了?”
“别担心,他若是知道什么,你我早已活不到现在。”
我决定飞书去给大哥算一卦,这是要gameover的节奏啊?
苏慕和这个人实在冷硬得像块石头,我根本无从打动。
苍天啊,救救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