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璜的目光实在强烈,李纾言才分了几分注意力在他身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和卢凌风交谈。
张璜应该没将她的身份透漏出去,要不然旁边那个司马参军李赤对他们也不能是这副目中无人、狂傲自大的样子。
想起李赤的另一重身份,李纾言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不愧是上门女婿,伪装的就是好。
多宝远远看见他就激动不已,一凑近更是第一时间向他问好,
李赤看似笑着应下,还关心了多宝几句,但短短几句话就透露出漫不关心。
尤其转过脸的一瞬间,眼底的厌恶更是没逃过她的眼睛,李纾言心里有了成算,默默移开视线。
几人很快结束了对话,准备进城。
李赤跟着张璜身后,一路上听着张璜尽职尽责地给在他看来没什么本事的一行人介绍当地风俗。
一颗心又开始活跃起来,不动声色地看了旁边几人一眼,刚才那老头的介绍他一个都不信,一群闲散之辈罢了,这些大话也就只能哄哄这无知的刺史。
“多宝,那是不是就是曹公啊?”
李纾言老远就看见有人在排队领礼物,顺着长长的队伍望去,一个花甲老人正杵着拐杖,慈眉善目地和百姓交谈。
“是我爹!”多宝骄傲点头,眼底满是对他爹的崇拜。
张璜也笑着补充:“想必多宝小郎君也给各位介绍过曹公了,我就不多说了。曹公好客,今夜的宴席便摆在他开的谦德堂中。”
费鸡师来了兴趣:“看曹公和百姓的熟悉程度来看,这应该不是第一次吧。”
李赤头抬的跟个大公鸡一样:“那当然,我丈人可是沙州百姓公认的大善人,每逢佳节,便会给沙州百姓们送上礼物。”
因着李赤看多宝的眼神不好,李纾言对李赤也没什么好印象,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忍不住吐槽,好像他出了钱似的。
谦德堂,
张璜看着曹公坐在上位,有些惴惴不安,眼神直往李纾言身上瞟,深怕她发怒。
正沉浸享受眼前的美食呢,张璜那犹如实质的眼神却一直往这边看,
被看的次数多了,李纾言着实有些不耐烦,淡淡地掀起眼皮给了他一个眼神,对面这才消停下来。
耳边传来曹公对酥山的介绍,李纾言不由将目光移到了眼前的精致漂亮的酥山上,小小一碗,浑身却散发着香甜美味的气息,瞧着就好吃。
唾液在口中不断分泌,黑黝黝的眼珠更是在眼眶中骨碌碌地转,确定无人在看她之后,李纾言便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口送进嘴里细细品尝,
一口下去,她只觉得自己来到了天堂!
一双大眼睛如月牙般微微眯起,脸颊上更是挂着两个浅浅的酒窝。
李纾言的小动作被顾峋和卢凌风尽收眼底,但两人都默契地视而不见。
一口接一口,李纾言沉浸在酥山的美味之中,直到听到这酥山的创始人何可可要来给曹公拜寿时,她才抬起脑袋看向宴席中央站着的人。
拜寿?
看着何可可满脸愁容的样子,李纾言满心疑惑,既是拜寿,何可可又为何是这幅模样?
何可可走后,曹公的一番话解答了李纾言的疑惑。
“让大家见笑了,老夫家族有个传统叫花甲葬,是以明天既是老夫的生日,也是老夫走向死亡之日。”
“花甲葬?!”李纾言瞪大眼睛,“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