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修）

第十章

游轮很大，秋水不知道休息室在哪，也不愿和别人客气寒暄

一路乱撞着来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吹风休闲的人不多，大多数都在抓紧机会在大厅和老板金主联络感情

随意找了个地方，倚着栏杆吹着风

周星驰尾随着上来看到的就是美人慵慵懒懒的图画，不由地放轻了脚步

“又遇见了”

美人应声转过身，今天的她很不一样——脸上带了妆，高挑着眉峰，偏圆的杏仁眼包裹着黑色眼线尾部上翘，带出几分魅意

走近了，看清了她脸上绯红的醉意才隐约找回几分年少时的影子

“你也在这？”

秋水没想到在这也能碰见

两人一起靠着栏杆闲聊

秋水朝他扬了扬手腕上的镯子，一双眼睛盛满星光，

“谢谢你的礼物——很漂亮”我也很喜欢

“喜欢就好”

暗红通透的玉镯如水一样缠绕在她的手腕，使得玉更红，肤胜雪

当初看到的第一眼，周星驰就觉得也只有这样的娇小姐才能养出一副雪白的皮囊来配这只鸡冠红玉

那时他入职已经五年，职场的遭遇消磨了他的意气，他很怀疑自己这样一个贫民窟小子是否真的能成功，尤其是身边的好友一个个都被签约去拍电影或者出唱片，而他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电视台主持人，说不迷茫时是假的

他与秋水的联系也越来越少，但在看到的这种玉镯的时候，周星驰心里还是第一时间想起了她——最终，他咬着牙瞒着家人偷偷以分期付款的方式买下了

这也是他难得大方的一次，此后在旁人眼里他变得更加爱吝啬，一分一毫都不放过，活脱脱地一个铁公鸡

在某个深夜他也曾笑自己，都没有联系了干嘛还惦记着人家——买了一个这么贵还不一定能送出去的镯子，真是白痴！

但更多的是看到那一汪红和压在一起的一叠相片，他攥着拳头，心里冒着莫名的冲劲——总有一天，他一定会红透半边天的！

秋水今夜可能是真的有些醉了，脑子运转得格外简单，说话动作全凭内心

或许是契可尼效应作祟，秋水忍不住靠近了年少未来的及发芽的爱情

“抱一下……就一会”

被搂住腰的瞬间，周星驰感觉像是被电击了一下，心头酥酥麻麻的

柔软的身躯贴在他的腰身，他僵硬着不敢动

这是他少年时最渴望也最遥不可及梦

趁醉装疯也好，真的醉了也罢，秋水只想让他抱的自己更紧一些

“抱紧点，好不好？”

云端上的人突然低头请求自己，周星驰脑子一片空白，试探地伸出手搭在她的腰间

甲板上风很大，吹起的碎发撩拨着他的脖颈，有些痒

他不能这样

周星驰松开手，声音轻缓

“阿水”

“嗯……”

夜风里，一声轻唤如同佛偈，猛地一棍子点醒，十几年道德教育的谴责在瞬间如潮水卷来

秋水松开了手，抚上额头

“头晕，好像有点醉了……”

秋水想要若无其事地笑，但一抬头对上含着柔情又带着哀伤的眼

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瞬间，似乎两人都领悟了什么

秋水猛地推开对方，周星驰来不及做出反应，背部狠狠地撞在了护栏上，最后在视线里的只有模糊红色的残影

他看得真切

多年的演技研究，他不可能连真情和假意都分辨不出

但……太晚了

凌晨天际微亮，轮船靠岸

秋水跟随父亲坐上了回家的轿车

“你和李家小子聊得怎么样？”

秋水看向窗外，“还不错”

“我打听过，私生活还算干净，又是高学历——和你挺配”

“……嗯”

秋远生想再说些什么，偏过头秋水有些心不在焉，最后只说了一句，

“你也不小了，能定就早点定下了”

抚摸着玉镯的动作顿了顿，最终将大了一号的红翡摘了下来

“好”

喜欢又如何，时机不对也是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