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该出门看看到了明天没有,不见老大的踪影,可身边的被子里还有余温,你披上他的风衣,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雾气缭绕,你从老大衣服口袋里熟练地摸出指南针和手电,找到西方,那边的天空挂着一颗只能照亮自己的太阳。你已经快要接受这荒谬的日子了,刚发现自己来到了这儿的时候,你甚至觉得自己精神出了错,还好老大听见卧室有东西摔碎的声音,从厨房急忙跑来看你怎么了,你正瘫坐在床边的地上,手边是没坏却很久就不正常运行的时钟碎片。
他系着小熊围裙,一身菜香地靠近你,双手将你拎起来,让你重新坐在床上。他似乎早已见惯不怪,不管是对于我这样的失态还是这座小镇的奇怪。
你好像忘了一些东西,甚至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也忘记了,记忆从这里重新开始,你缠着老大问自己的前半生是怎么过的,老大牵着你的手在小镇到处乱走,黑色风衣尾端伴随着你的视线晃动,小镇安静得可怕,处处都是居住的痕迹,可几个月以来,你从未听见活人的动静。
一切建筑都是那样温馨,高饱和的墙壁,公共泳池的水蓝得又黑又透,日光照不到水底,且每日升起的时间极短。
老大从附近无人便利店旁骑来一辆自行车,橙色的车身,粉色的轮子。我忽然很想笑,老大问我怎么了,是他骑车很滑稽吗,我笑了笑说不是,只是觉得这样一个黑色身影每天穿梭在如此明亮的世界中,格格不入地好笑,我小跑过去坐在车后,双手抱住老大的腰,也许老大很喜欢我们身体接触吧,不然我怎么会听见若有似无的笑声。
日子静悄悄地在这座小镇溜走,我开始想念人类世界,我每天不停在寻找出口,或许是泳池里的游泳圈,或许是公园里的滑滑梯,或许是老大的衣服口袋……
哦对,老大跟我说其实这座小镇很热闹,只不过它们都不会说话罢了,当你的双手轻轻地按在它身上,掌心就能感觉到生命的振动。我还从来没有试过,自从长大以来我就不对其他东西感到好奇了,自然也不会浪费时间去触摸习以为常的事物。
“老大,你经常一个人,不会感到孤独吗。”“不会,因为你经常都做我的小跟班,我其实很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