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彩微眼中的色彩开始收敛,最终在她轻轻合拢双眼后彻底消失,她闭眼呼出一口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小白白,怎么样?”默洛克.夏德从桌子的抽纸中抽出两张纸,递给白彩微,示意她擦去汗水。
“谢谢。”白彩微接过纸边擦拭边说:“这位陈先生,对了,是叫陈喻吧?他……”
稍微咽了咽口水又说:“他确实没有死,我刚才运用‘引渡’的能力,进入了他的潜意识,看到了一些模糊的景象。我发现这位陈喻先生并不是个普通人,他也是位‘灵佑者’,这次的死亡似乎是他觉醒所需的仪式,现在他应该已经是某种能力的拥有者了。”
灵佑者,这个称呼指的是被某些存在庇佑的人,拥有一些异于常人的能力。
默洛克.夏德便是“哀悼”能力的拥有者,属于“哀悼者”一派;而白彩微和安格都分别是拥有“引渡”与“蛮力”的拥有者,分属“摆渡人”和“野蛮人”派别。
他们虽然派属不同,却同为官方灵佑者组织“志怪者”的成员,并且同属于寂黑殿堂,是亚特联邦中的“黑之志怪者”。
“我的天呐!他也是灵佑者!”默洛克.夏德显然不可置信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什么样的灵佑者觉醒仪式需要靠死亡来达成?这也太难以置信了,要知道我的觉醒仪式也才只是在一场葬礼上主持下葬仪式!”
“那你的仪式还真是简单呐。”一直默不作声的“巨人”安格说话了。
“我的觉醒仪式是在殿堂管辖的原始森林里存活一天,那里可尽是些豺狼虎豹,换成你这种小身板,绝对活不下来。”
默洛克不服地哼哼两声:“那也没有以死亡为仪式来的更狠吧,万一没有成功,岂不是完蛋了?至少我从未听说过以死亡为觉醒仪式的,要知道他尤其还在死亡中受到了寂黑之时与咒鸣的侵蚀,化作死尸又被我们强制镇魂,这样还没死透,真是不知道运气使然还是他觉醒的能力强大。”
“呃……我们不应该好奇他是怎么获得灵佑者觉醒的前置条件吗?他只不过是社会中的一个普通人员,应该不会有殿堂或者政府、古老家族所赐予的‘灵剂’,那他是否属于违规人员?”
白彩微小小声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使两个人同时静了下来,二人面面相觑。
在亚特联邦的律法中明确规定,唯有几大殿堂、政府或者古老家族才有资格赐予人成为灵佑者的“灵剂”,这也是唯一被官方组织认可的成为灵佑者的方式,而依靠正规途径成为灵佑者的人,应登记在政府的名册中。
但是以其他手段获得“灵剂”,并成为灵佑者,或者拒绝向政府登记的人一律视为违规人员,属于对社会存在潜在危害性的罪犯。
几个人的面色充实凝重了起来,仿佛是在思索着如何解决这件事。
“可是,如果他也是被迫的呢?”
一个低沉的磁性男嗓音从门口响起,三人同时转头望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穿西式黑燕尾服,左手修长的手指按住一个高礼帽在胸口,右手手持一柄一小必头雕刻着一只卧虎的灰银色手杖,目光柔和、五官俊朗,留着一头用发蜡固定着的棕色头发和胡碴,从穿着打扮上来看,这是一位得体的中年人。
“肯伦先生,您回来了。”默洛克.夏德和安格两个人左手按胸向这个气质高雅的男人行了一礼。
“老师。”白彩微也行了,一里走上前接过男人的手杖和礼帽。
肯伦.埃斯特,寂黑殿堂执事,也是白采薇的老师,是个在亚特联邦享有盛名的著名灵佑学专家。不过他因为一些原因不愿意为政府效力,一心只为殿堂付出,主动选择到地方任职执事。
“你们好。”肯伦.埃斯特嘴角含笑的回了一礼后,眼光落在了白床单上躺着的陈喻。
“这位先生应该是被迫成为灵佑者的,他挺无辜的。”
说着,肯伦.埃斯特便从胸前的口袋中提出一个透明的塑封袋子,小袋子里装着一些粉末。
默洛克.夏德开口询问:“肯伦先生,这些是什么?”
“呵呵,这些呀。”他轻笑两声说,“一些含有微量灵剂成分的药物粉尘,是我从这位先生家中找到的。这个药物是一类用来治愈精神心理疾病的非处方药,被浸滤过一定量的灵剂。虽然灵剂含量极少,但如果一个人从小服食到大,十年左右时间足够药效浸透一个人了,等到某个时间段再配合一些刺激,足够把一个凡人改造成灵佑者。”
“显然,这位先生才20几岁。十年前的他,还是个孩子吧,这么多年来,他服食的药物肯定是别人给的,不太可能是自己获取,所以他是个无辜的,被卷入‘灵佑’这张网里的人。”
他这句话使默洛克三人若有所思,成为灵佑者,确实能有一些特殊的力量,各方面也优于常人,但这种“非凡”却并不是每个人都想要拥有的,有所得必有所失,诅咒总与光辉共存。
“老师……”白彩微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嘘!先不要说话。”肯伦将一根手指轻轻抬到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为我们新的同类要苏醒了,我听见了……灵佑的呼吸……”
他的话语刚落,床上的陈喻手指与眼皮同颤,他的手指紧握成拳时,双眼也睁开来,他的眼中是一片朦胧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