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清河公司楼下。
由于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了，于是也懒得再快了，反正都是迟到，他淡定地刷牙洗脸化妆，一切准备完毕后才下楼坐着奔驰前往清河。
公司一楼是开放层，非公司内部人员可凭身份证进入体验公司一层文化，由于是周末，人还挺多。
他又在一层逛了会儿。
不愧是清河科技，做的东西都这么牛逼。
江钰在心里暗暗夸赞，举起手机一个劲的拍。玻璃窗里都是能动的手办，机械的跟路过的游客挥手。还有一台vr，用特质的玻璃包裹，但江钰一眼就看出这是个赝品，能用但是并不是正货。
还有一帮人排队试用，真是可笑。
他转过身，突然看见他身后站着一个人，穿着黑色的制服，很像他家的保镖。
他在看我……江钰走过去，跟他打招呼：“嗨。”
保镖面无表情，看了眼手表，吐出的是僵硬的语言，声音冰冷：“尊敬的实习生，您已迟到了一小时三十分二十六秒，按照上司的说法，您今日的工资已被扣除，请您注意。”
“迟到三次将做开除处理，请您认真对待。”
这是……人工智能？江钰凑近，他的墨镜焊在了他的脸上，他敲敲人工智能的手臂，是钢铁做的，坚硬无比。
牛啊，拿这个做助理。
江钰在人工智能的领导下上了电梯，它点了上三层的按键，江钰笑道：“你们boss工作的楼层这么低？”
“根据指令，您暂时没有能力上上司的办公室，再接再厉。”
“程瀛川他不见我？”
行，没权利是吧，见他面真难。
电梯上了三楼，他只觉得十分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打字的声音。
很快，一位带着清河名牌的姐姐到了他面前，名牌上写的是“薛瑛羽”，是她的名字。她看着很不好说话，江钰想跟她打招呼，但是小姐姐跟他比“噤声”的手势，江钰立刻不敢大声说话了。
薛瑛羽把他带到了她的办公室，没让他做沙发，搬来了一张木制的凳子，要他坐在上面耐心等待他的任务。
起先出于礼貌，他没玩手机，但是在那位小姐姐打开电脑开始工作的时候，江钰绷不住了，拿起手机想玩，立马被她阻止了。
“上班时间不能玩手机。”这是规定。
薛瑛羽好心提醒他。
江钰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或者将椅子倾斜，手想去摸连城的特产水晶都被那位小姐姐拒绝了。
他看着身后的钟表上只过去五分钟就按捺不住了，想打听一下公司事情，但是他发现她根本不理他，于是嘴一勾，拿出手机假装在玩，果然，薛瑛羽又来提醒他了。
江钰站起身，绕道她身后，看着她在WPS表格上打字，江钰盯着看了一会儿，她终于转过身，看着江钰，一字一句地说话，充满了不耐烦：
“现在是上班时间，请、你、回、去，安静地等待，行不行？”
“但你也没给我安排任务啊。”
“你……”小姐姐扶额，拿起手边的座机拨通了电话，在一阵的点头后，她挂了电话，继续工作，看都没看他：“现在把手机放到我桌上，然后出去自己找任务。”
“手机上交？我不，我要见程瀛川！”
“这就是上司的意思。”
“我不管，我不交！”
作为二十四小时都要把手机踹怀里的人来说看不见手机在身边会让他特别的不舒服，万一有人找他呢，万一他买的东西到了呢，万一他突然想打电话呢。
“你这人……”她越发不耐烦，差点就要破颜吼出来了，一通电话让她再次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强迫自己不跟他计较。
“喂？嗯，好的。”她把电话丢给江钰，“上司的电话。”
江钰将电话贴到耳朵，熟悉又充满磁性，略加一点愤怒的语气从电话那头传来：“刚来第一天就迟到？江钰，你好大的价位啊。”
“你是不是真觉得我好说话？你最好别惹怒我。现在把你的手机放下，然后按照薛瑛羽的话做事。不然的话，你卡里那三百万我现在就要你爸把你卡给冻结了。”
“你敢！”
“给你三秒，三……二……”
“好好好，我给。”江钰说的咬牙切齿，他也并不知道程瀛川这人到底怎样，在这之前他不能轻举妄动，暂时只能听他的。
全当是为了卡里的三百万。
江钰掏出手机，给了薛瑛羽，出门想走，被她叫住了。
她眼神冷冷，感觉能刀人，想必也是对他厌恶至极了：“你站住，你就只能在这里活动，其他地方你那也别去。”
“你是不是傻……”
“说一次脏话扣一千。”她电话叫来人工智能保镖进门监督他，不许睡觉，不许说话。她从桌上拿起本子，朝沙发上丢去，“这是新生手册，你看一下。”
他才不看呢！
江钰抓狂——这什么公司啊，我不来了！
他坐到沙发上，把手册扔到地上，看着面前的保镖，赌气的扭过头，躺在沙发上，看见保镖走过来，立即阻止了他：“我不睡，我就躺躺。”
保镖又用机械的声音提醒他：“您不能说话。”
江钰更生气了，看着陌生的茶几，陌生的地方，一上来就留下不好的印象，他感觉自己现在像一只气鼓鼓的河豚，但说到底都是自己的错，怨气得不到发泄，只能在心里抱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呼呼一觉睡了三个小时，江钰是被饿醒的，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和时钟上的十二点，江钰睡眼朦胧地推开门，发现周围只有少数的几个人。
应该是到了饭点了，员工都去吃饭了。
员工食堂在哪儿……
江钰想去问一位正在谈笑风生的小姐姐，但是她在被触碰的一瞬间就离开了，这让江钰很懵，他又去找人工智能保镖，但哪儿都找不到他。
在找了一圈后，江钰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些人都在故意的远离他。
不是，就因为我迟到了？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江钰欲哭无泪，回到薛瑛羽的办公室，靠在沙发上，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去办公桌上摸他的手机，却生气的发现他的手机不见了。
没有手机，他点不了外卖。
好饿啊……
他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重新无助的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啥事也不想做。
他从来不吃早饭的，基本上到了中午肚子就会按时的响，提醒他该吃饭了。
但是他现在吃不到饭，他很难受。
门终于被推开了，薛瑛羽走进办公室，双手抱臂，催促他：“起来，程总要见你。”
“我要吃饭！我饿了！”
薛瑛羽忍着想要揍他的冲动，把他直接从沙发上拽起来，拽着他的手臂就往电梯带：“我可没时间花在你身上，别墨迹。”
“痛！”上了电梯，江钰摸着被拽疼的手机，一个劲的嚷叫，薛瑛羽上前一步拿一个很硬的东西抵住他的喉结，严厉地做着最后的提醒：“跟你说一句，我们程总不是好惹的，上班迟到还睡觉，饿一顿算是便宜你了，下次再这样，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被开除。”
抵住他脖子的是他的手机，江钰觉得有些尴尬，薛瑛羽直接踹了他一脚：“别留有一些不该有的幻想。”
“啊嘶……”江钰疼的弯下腰，扶着腿：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再说我怎么可能啊……我是同啊。
他硬生生把这些话憋回去了，电梯也到了，薛瑛羽推了他一把：“快点，程总已经在里面等了。”
江钰还摸着他的腿，薛瑛羽已经拉着他走向了程瀛川的办公室。
到了。
薛瑛羽翘了两下办公室的门，得到同意后，她推开门，将江钰带进去：“程总，人带到了，我先下去了。”
在她顺手关上门后，江钰扶住沙发，一抬头就看见了程瀛川。
此时他早有预料一样翘着二郎腿坐在旋转椅上，后面放了很多书，还有“马到成功”的书法画，朴素简约又大方。
他还是像之前那样，脸比之前还要冷，江钰躲避着他的视线，鼻子先闻到了香味，低头看见桌子上还摆着饭菜，立刻饿虎扑食般冲过去。
却被一句话给阻止了：“我有说过，这饭是给你吃的？”程瀛川起身，走几步抓住了抓着筷子的江钰，用了些力，江钰吃痛，立刻把筷子丢掉了，他也立即愤怒了，站起身冲程瀛川吼：“很痛诶，你们公司的人是不是都这么力气大啊，好疼的好不好！”
“你看着我吃，这是惩罚。”
“我饿……”一提到吃，江钰的表情又垮下来，但是气势上不能输，“你不给我点，我自己点！”
程瀛川冷哼一声：“除了我的外卖，其他的都上不来。”
“或者你可以求我。”
在气势和臣服上，江钰选择了后者。
江钰闭眼，心死了：“求……求你，我饿了……给我吃你的外卖吧，可以吗？”
此时他们的距离很近，以至于江钰能感受到程瀛川的气息吐在他脸上，他不知道对方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只知道他现在不能睁眼，对上他的眼睛自己一定会腿软的。
谁知江钰却听见程瀛川的否定回答：“免谈，除非你现在……”
现在干什么？他想搞潜规则吗？
“拿工作来换。”
江钰明显感受到对方的远离，这才睁开眼睛。
他刚刚说什么？工作？他哪有工作能换啊……
“我没有……”
“那就怪不得我了。”他打开饭盒盖子，香气扑鼻，但眼睁睁的看着食物就在面前却吃不了，气又气不过，理都在他，现在的江钰只是一名普通的实习生。
可恶！为什么他爸要和这样的人工作！有没有同情心了！
他企图拿玩手机抵消食欲，但是根本没用。
等到程瀛川细嚼慢咽地吃完饭，江钰已经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程瀛川擦嘴，走到办公桌前，拿出一张备用卡，给江钰下达命令：“把桌子收拾了，饭菜都扔到楼下的垃圾桶里再上来，我就给你点外卖。”
江钰立刻起身，眼里充满着兴奋：“真的？”
他连忙擦了桌子，收拾好饭盒，拿起电梯卡，踹了手机就往楼下赶。
下了楼后，江钰起疑了：自己出都出来了，凭什么还要听他的？手机上还有钱，他大可以在外面吃。
哼，再也不理他了！
江钰想着，径直离开了清河。
薛瑛羽将江钰离开的消息告诉了程瀛川，电话那边，程瀛川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只是点点头，然后拿起手机，拨下电话：
“喂，江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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