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当冬天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时,“驾”马蹄奔跑的声音在这个人迹罕见的小道上格外清晰
晏辞听进去了谢谨最后给他说的话,或许,他该去看看
慈空寺离京城并不远,谢夕在世时总喜欢去那里,去祈求平安健康,可晏辞却绕了路,平常去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晏辞足足走了两刻钟,晏辞还是在逃避,害怕,逃避当初的事,害怕谢夕会不原谅他,哪怕当初他也没做错什么
慈空寺是那时他和谢夕出来游玩时发现的一座庙,那时,慈空寺还鲜少有人来祈求,所以破烂不堪,最烂的时候连门都吱吱作响
晏辞站在慈空寺前,看着往来的人群,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施主,可是来找空心方丈的”在晏辞还沉浸在回忆时,一个小沙僧的话语响起,点醒梦中人
“正是,还望带个路”
“施主这边请”小沙僧看起来等了许久,额头上有稀碎的汗珠
小沙僧带着晏辞穿过人群,向后院中走去
“空心方丈就在这里,施主请”
“多谢”待小沙僧走远,晏辞刚想敲那扇木门,木门便被打开了
“阿弥陀佛,晏施主,好久不见”空心方丈从里面打开门,双手合十的说
“空心大师,好久不见”
“晏施主请”空心方丈侧身让开了路
晏辞刚进门就打量起这个竹屋,竹屋里的摆件并不多,最显眼的还是桌子上摆的花,在一片青绿色中,那抹黄格外显眼
空心方丈看到晏辞看向那束花,刚想开口,就听见晏辞说
“这是,向日葵”
“正是”
“小姐最喜欢的花”
“是,自谢夕小姐死后,我们没有遗物来祭拜她,只能在这屋子里放上一束她喜欢的花,以此来警示不能忘记谢夕小姐的恩德”空心方丈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只摆弄着桌子上的茶杯
“晏施主,来喝口茶吧”晏辞转身坐在凳子上,抿了一口茶
“是谢公子让我来的”
空心方丈的手一顿,随即又拿起茶壶,说
“晏施主今日才来,看来这些日子连谢施主也没见啊,不然,你早该来的”说完,空心方丈起身
“我知你来意,请”
“多谢”
空心方丈带着晏辞穿过茂密又幽静的竹林,又来到一座竹屋前,空心方丈打开门,晏辞以为迎接的会是灰尘,蜘蛛网遍布的屋子,可屋子很干净,很明显就是有人经常打扫
“晏施主,请自己去看吧”空心方丈说完便退了出去,还关上了竹门
刚想开口的宴辞,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子,随后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左看看右摸摸,什么都没有,连个机关都没有,转了又转的晏辞终于累了,坐在凳子上,盯着桌子的一角发呆,手不经意在桌子下一碰,便碰到了一块凸起,随即晏辞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
“砰”的一声,居然是放在屋子里的竹塌开了,准确来说,是塌被机关掀开了
晏辞走过去一看
“什么东西啊,居然在床底”晏辞心里腹诽
走到跟前才发现,那是一个小盒子,盒子外面的布,也是用的上好的丝绸,晏辞觉得眼熟,却又想不去曾在哪看到过这种丝绸
他拿起小盒子,随意的坐在塌边,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被他翻来覆去的看了个遍,终于他打开了小盒子,里面是一张纸条,纸条泛黄,却也看得出保存完好,还有一枚玉佩,淡青色的玉佩压在纸条下
晏辞将玉佩放在旁边,打开纸条,他原以为会是什么重大的事,打开是再熟悉的字体,谢夕的字是他陪她一起练的,就算他死也忘不了,很显然,这个纸条就是谢夕留下的
“一愿大梁国泰民安
二愿家人平安喜乐
三愿晏辞岁岁无忧”
还未等晏辞细想,这几个字便已是映入眼帘,晏辞还记得,这是谢夕发现这个寺庙的第二年,也就是谢夕十三岁那年,少年兴高采烈的拉着他来到这里,说是这里许愿最为灵验,晏辞那时不信这些,只看着她许愿,事后,他问她许的什么愿,她说许的愿若是说出来便不灵验了
今日,算也是了却当时的愿,其实,在谢夕看不见的地方,他也曾虔诚的许愿,愿神灵庇护,庇护他的小姐长命百岁,岁岁无忧,也愿他能常伴在她身侧
思及此,晏辞明白了谢谨让他来这里的原因,谢谨希望他可以不忘少年初心,不忘谢夕最初所愿,别让自己的思念蒙蔽自己双眼
那枚玉佩,他曾见过,是谢夕的贴身之物,他单手拿着纸条,另一只手摩挲着玉佩,坐了良久
窗外,是风吹落竹叶的声音,窗内,是思念已久的爱人落下的回音
晏辞将这两件东西收好,打开竹门,风吹起他的衣摆
他又走过茂密的竹林,穿过前院的人群,人群中,他看见了带着粉色面纱的人,很显然,她也看见了他
两人就这么望着,似是不确定身份
突然,那女子朝晏辞走来,撩开面纱,露出姣好的面容,朝晏辞笑笑
“晏辞,晏侍卫,好久不见”
“褚鱼?你怎么在这”晏辞眼中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自然是来寻谢夕,谢姐姐的,你和谢姐姐形影不离,你在这,谢姐姐呢”褚鱼面露不解
“小姐事务繁忙,自然是处理公事,我来这里替我家小姐取一见东西”晏辞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褚鱼的性子现下告诉她谢夕的死因,只能是一个下下之策
少年肆意张狂,热烈如阳,是人们心中最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