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不定时更新作者新人)
她漫步在圣墟的街道上,浓烈的咖啡味挤压着她的鼻腔,中午的太阳炽热而迅猛,脚下的石板路传来阵阵高温,各种花色的猫咪窝在路边的花坛中歇息,老人们在咖啡馆门口的遮阳台下闲聊,孩子们在嬉戏玩耍,一切如同四年前,没有任何变化。
好似她没存在过。
不过这次她的目标很明确,圣墟偏西南角的方向有一座曾经的贵族宅邸,沿着这条咖啡路一直走到中心广场,就可以望见它阴森森的尖顶。
当她还住在那座宅子里时,父亲为了让她和她妹妹稍微拥有一点青少年的活力,把整座老房子重新粉刷,尽管这仅仅让这座老宅子看起来像一具穿上新衣服的尸体。
路边柠檬水小摊上摆放的新鲜柠檬水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忽明忽暗。这让她感到窒息。因为这种亮光看上去就像某些她不想见到的东西。
那些东西…他们没有跟过来吧?
别吓自己,他们不会跟上来的。她自我安慰着。但她仍然加快了脚步,鞋底在石板路上敲出一下又一下的回响。
她的步伐从一开始的快走转变为不顾一切的狂奔。她大口喘着粗气,夏日午后的闷热空气冲进她的胸腔,皮肤冒着滚滚热气,刘海粘在额头上,一阵又一阵的恶心感冲刷着身体。
这地方不对劲,笑死,这地方什么时候对劲过?
中心广场的喷泉洒着水花,雪白的鸽子在距离广场石板面上方两英尺的地方盘旋,它们的两只爪子越过古老神秘的花纹地面,停在喂食的小孩手上,尽情的啄食着玉米粒。
【杀手,叛徒,你犯下了永远无法抹去的罪恶】
一道恶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猛的转身,身后空无一物,徒留柠檬水还闪着微光。
他们跟上来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穿过中心广场,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就能摆脱他们了。
宅邸位于圣墟西南方向的一座山丘上,只有一条山间小道通往房子。夏日烈阳自树林的缝隙间撒下,再落在她的头发上,闪出动人的光耀。
平心而论,这座世纪古庄园还算得上宏伟大气,斑驳的大理石构成壮丽的立面,整体有着浓郁的哥特式风格。阴森的尖顶和深色三角形屋顶窗相互映衬,庄重典雅的拱门离她越来越近,恐惧也开始一点一点把她吞噬。
她想起四年前的那个夜晚,她从这座拱门处逃出,外面的世界雷雨交加,她牵着妹妹的手在道路上奔逃,死亡的阴影掠过头顶。
“爸爸死了吗?”妹妹由于额头上流出的汩汩鲜血而颤抖着问她。
身后传来低语:
【杀手,叛徒,你永远无法抹去的罪恶】
闪烁的幽魂在拱门门前摇晃,她看见了父亲,瞪大了眼睛,嘴唇凸起,胸口是一大片染开的血迹,惊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似乎在惊讶自己的女儿竟然敢杀死他。他的身旁是一群幽魂,发光的人影聚集在一起,穿着维京盔甲的男人瞪着她;一个女人幽怨的扒住拱门;士兵身着染血制服,胸前满是弹孔;还有十多个她叫不出名字,但她从小就认识的人。谴责的目光穿透了她的心脏,他们在她的心中齐声哭泣着喃喃低语:
【杀手,叛徒】
“没有,从来没有。”她喃喃自语。
午后的阳光从热烈转为温暖,但她仍然感到皮肤因寒冷而刺痛。
会结束的,这一切会结束的。
她穿过杂草丛生的庭院,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预备已久的生锈钥匙,开锁后,推开橡木制的大门,进入大厅。天花板高耸,穹顶呈壳状,在天花板上汇聚成一点,穹顶上垂下水晶吊灯,一层又一层反复叠加,晶莹剔透的花蔓造型水晶宛若雏菊一般繁花绽放。虽在阳光照耀下显得黯淡无光,但她见过那盏灯亮起来的样子,美轮美奂,任何事物在它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她扶着已经腐朽大半的扶手,缓缓走上楼梯,进入了二楼,此时,一阵微弱的窸窸窣窣的声响扫过二楼,好像有人穿着大风衣在地板上行走,而衣摆扫过了地面。一阵恐惧席卷而来,他们在等着她,她稳住心神,继续前行,不能放弃,她要一个答案,而答案就藏在这里。
二楼的墙壁不似一楼的古朴,而被刷成了轻快明亮的白色。家具有橡木的,钢质和皮革的,简约而又大气。
尽管四年不曾涉足此地,但她仍然轻车熟路的寻到了她的房间。
铜制的门把手已经生锈,二楼的地板落上了厚厚的灰尘,她每走一步就会留下一个清晰可见的脚印。她依稀记得他父亲生前每个月会定时雇佣一个清洁工来打扫宅邸,照这样的情景看来,这里已是许多年没有被人光顾了。
她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在她刚进入别墅时隐约听见的窸窸窣窣的声响骤然爆发。幽魂在她身边游荡,他们不再躲藏,不再跟踪,而是选择主动出击。
那种让人窒息的声音又萦绕在她的耳畔
【凶手,叛徒】
尖利的女声在她耳边炸开
【你竟然敢回来!】
声音又转为哀怨而又凄厉
【你毁了我们的一切!】
所有的声音在此刻合为一体,整个走廊在幽灵合唱团的高音部发力下震出了回声。
【我们想活着,我们想永生,我们想要鲜活的生命,还想要沸腾的鲜血。】
走廊窗户透出的耀眼阳光瞬间暗淡下来,沙沙声在她身边环绕,幽魂在身边手拉手跳着舞,周边的半圆形空间被踩出一个又一个脚印,凌乱中带着一种诡异的美感。
(这里要加一个说明的地方,本文非原创,有一个关于灵魂的故事珠玉在前,而本文从中汲取灵感,加以拓展。所以嘿嘿(ง ˙ω˙)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