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李承儒正守在我身边,他是个粗鲁的汉子,不懂女孩的心思,只知道我是发了疯病,一个劲儿的问我是谁刺激了我,他要去揍那人一顿给我出气。我揉着酸痛的后脖颈,抱怨着李承儒下手狠,又问他为何忽然来了郡主府。
“看了一场不平之事,心有怨怼,无处可去,只好来你这走走。”
李承儒向来是豁达的,什么事都不往心里搁,若真遇不平之事,能帮则帮,帮不到,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又怎么会心生怨怼?我摇了摇头,“你没说实话。”
李承儒无奈,伸手戳我的额头:“从小数你鬼精。”
“那究竟是什么事呢?莫非是与大公主闹了矛盾……需要妹妹我去劝一劝?”
“我可不敢让你去劝,”
嗯,我只会劝分。
“是承泽,他被禁足了,禁足半年。”
我消化着这个消息,半年之久,“什么原因呢?”
“抱月楼。”李承儒答道,“前些日子,抱月楼死了人,这事儿你应当知道,今日朝堂之上,都察院御史赖名成持多方证据,证实幕后主使是承泽,父皇便罚了他禁足半年。”
“都察院……是吧?”我向李承儒确认。
李承儒又抬手敲我脑袋:“别乱来,也别记恨人家,人家只是职责所在,为国尽忠,况且,一条人命,父皇很偏疼承泽,也算是罚得很轻了。赖御史倒是可怜,如此忠心耿耿之人,被陛下下令杖责,如今也死了。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几年不见,承泽,竟然变得如此凉薄,我记得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他啊?他的心……是在十三岁那年,被御花园冬日的寒池浸凉的。”我想起身,李承儒便扶了我一把,又拿了枕头垫在我背后,好让我靠在床头舒服些,我轻轻叹了口气:“ 在京中,谁人不凉薄?二哥哥是、太子是、连我也是……”我看着还是和以前一样实心眼的李承儒,笑道:“还是你好……一直在边境,也没有变,我会找时间去看看李承泽的。”
“我倒不是让你去看他的,人家有未婚妻,叶姑娘自然会做安慰,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句话,同时,也是太子殿下让我转达给你的,我们都不希望你插手太子和承泽之间的争斗,从前的全然不算,以后,不要再插手了,最好,远离他们二人。”李承儒叹了口气:“如此看来,太子殿下对你还算是不错的。”
我笑李承儒傻乎乎,在边军驻守多年,对敌之策是一眨眼便想出一个,京都里的暗箭阴谋,他是看不懂的,“这样的话,太子跟我说过了,何必又让你给我传达呢?在李承泽出事之后如此,无非是让你我觉得他是个好人。”实际上,太子与陛下才是最像的,不,比起陛下,他心机之上或有不足,但他很会伪装……我拉了拉李承儒的手,“大哥,我是抽不离了,但是你还有机会,尽快与北齐大公主完婚,带着她离开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