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
一阵脚踩泥地的声音不断传出,大同刚经过春季雨水的浸润滋养,呈现出一派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景象,令人心旷神怡。
而老者李茂的一间巴掌大小的老宅就竖立在这。
“老爷,这里好漂亮啊!这是哪啊?”
儿时的歆懿并未接受过教育,故而很多的词汇,她自己也弄不明白,只是见此场景,不经询问道。
“歆懿乖,去那边玩会。”
“——哦。”
袁恒生打发失落的歆懿到旁边等候,自己则静静地伫立于老宅的门外。
事实上,他也并不想这样,不过处于歆懿的身世问题,袁恒生不希望她回忆起一些不好的记忆。
他的目光凝视着这间宅子,大门的一旁上还写着那还早已斑驳的字迹,仿佛透过时光的长河,让袁恒生看到了当年那位德高望重的先生正在课堂上给自己弟弟妹妹传道授业解惑的身影。
“呼——呼——,是千户大人吗?”
突然,一阵虚弱的声音从袁恒生的耳边传出。
这阵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带着一种缥缈和无力感。
袁恒生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语给惊吓住了,身体猛地一抖,手中的灯笼差点掉落下来。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环顾四周,但周围只有黑暗和寂静,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恐惧瞬间涌上心头,让他的心跳急速加快,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然而,当他的目光再次回到那扇半开着的房门时,一股强烈的自责和慌张情绪涌上心头。
他颤抖着伸出头,小心翼翼地往屋内看去。
屋内的空间狭小而昏暗,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
家具看起来十分破旧,似乎已经经历过岁月的洗礼。
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户洒进房间里,勉强能够看清老者李茂正静静地躺在一张用木板搭建的简陋床上。
“大人不必执着于找老朽,我啊,身体并无大碍,今日大人来到此处,怕是有事需要同我说吧。”
老者李茂一脸严肃,似乎早已猜到袁恒生的来意。
袁恒生缓缓地低下了头,他的眼神有些黯淡,嘴唇微微颤抖着,轻声说道:
“抱歉老先生,我袁恒生对不起先生对我弟弟的栽培……”
他的声音充满了自责与愧疚,仿佛有千言万语都被压抑在心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忧伤和无奈。
“错的人并不是你,况且,大人莫不真的就是想说这些?”
李茂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不知道,先生希望如何惩治我二弟。”
袁恒生犹豫片刻后,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最担心的事情。
李茂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道:“其实,这件事并非不能解决,关键在于大人是否愿意付出一些代价。”
说完这句话,他便静静地看着袁恒生,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私塾先生的一句话怼的袁恒生哑口无言,袁恒生纠结再三,最终说道:
“所谓尊师重道,我二弟,就交于老先生……”
“哈哈哈,起初是玩笑话罢了,无碍,无碍,人啊,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如鸿毛,老夫这一生,虽无妻无子,但好在能在人生的末年与千户大人相识,让我教导那帮孩子们,尤其是袁恒弼,这孩子,虽性子冲些,但他的天性是善良的,因此,老朽并不恨他,唯一担心的,反倒是千户大人您啊。”
在中国古代,尊师重道是社会的基本道德准则之一,老师在社会中享有崇高的地位。因此,古代对打老师的行为视为极其严重的不敬行为,会受到法律的严厉惩处。
在不同的朝代,对于打老师的处罚规定可能有所不同,但总体上都体现了对师道尊严的维护。
例如,在《唐律疏议》中,就有对殴打老师行为的处罚规定,殴打老师可能会受到杖刑、流放甚至更严重的刑罚。在其他朝代,如宋、元、明、清等,也有类似的规定,殴打老师的行为会被视为对社会道德和秩序的严重挑战,会受到法律的严惩,因此,这也不禁让袁恒生对自己的这个亲弟弟发自内心的感到一阵厌恶。
袁恒生顿了顿,问道:
“我?”
“孩子们的童年是需要引导的,是需要陪伴的,他们需要千户大人您,您的母亲也需要您……”
一阵微风拂过,带着些许湿润的气息吹乱了袁恒生的发丝,但他却浑然不觉 ,依旧在原地自言自语道。
此刻,他心中只有对老者无尽的歉意和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