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雨很大,我也很着急。
路边行人跑起来,急匆匆。他们有些打着伞,相互碰在一起了,但只是互相对视一眼,没有多生事端;有些头上顶着一张报纸,有的则是手提包,粗略一眼扫过去,就要属他们最“落魄”了;还有欣赏雨景的豪迈之人,他们脚步虽匆匆,但眼里满是对这场雨的欣喜,他们有伞,但不撑,有开的快的车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车轮带起地上的水珠,水溅了他们一身,他们不仅不恼,还笑。
我走路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我干脆跑起来。
我家住的是平房,我拐进曲曲折折的小巷里,泥点子弄脏了我已经洗的发黄了的鞋,裤脚也未能幸免,也遭受到了来自泥点子的攻击。但我顾不上这些了,我快步朝我家的方向奔去。
到了家门口,我像往常那样去推铁大门,老旧的大门似是不满,发出“吱呀”的叫声,却没有开。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是大门被上锁了,一把银色的大铁锁赫然挂在门眼之上。
“看来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这大下雨天的,他们都去哪里了。”我一边疑惑,一边从书包里取出大门钥匙,想要开门。
可事情发展的并不顺利,不论我怎么扭动钥匙,锁就是不开。
这时,旁边的红色大门开了。出来了一对老人。他们是我的邻居。
邻居老爷爷手里撑着一把绿伞,老奶奶手里则拿着一把花伞。邻居奶奶看到我,立即把花伞递给我:“阿荼,快撑伞。”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伞,向爷爷奶奶道谢之后,才问他们二老为什么出来。
二老说,今天雨下的大,他们出院子里来看果树,听到隔壁铁门一直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猜到可能是我回来了,就出来看我。
爷爷奶奶还告诉我,今天雨下的实在太大了,我们院子里的人都帮着去别的巷子最前面铲水铺砖了,不然,一个人也回不来。
邻居奶奶询问了我事情的经过,知道我是打不开大门后,忙让我把钥匙交给邻居爷爷。她说:“爷爷力气大,让爷爷开。”
眼看水涨起来了,奶奶看着我被水浸湿了一半的鞋子,小跑回家,又小跑出来,手里多了一双雨鞋:“阿荼,有点不合脚,但是凑合凑合,快穿上,看冻着的。”
我瞬间眼眶湿了。爸爸妈妈常常说隔壁的爷爷奶奶很好心,我今天算是彻底明白了他们的话。
时隔多年,儿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但我记着是我拿错了家门钥匙,最终爷爷也没能帮我打开门,爷爷奶奶把我带去了他们家。爷爷奶奶对我很好,在我进家后他们忙碌的身影我一直记得。
现在我们那片地已经拆迁,我住上了楼房,爷爷奶奶也是。
房子拆了,人也散了,光明街再没有了往日你一言我一语的热闹。
不久前,不知妈妈从哪里得到消息,告诉我,邻居奶奶生病去世了,现在就剩爷爷一个人。
妈妈告诉我这个消息时,那天的雨,下的格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