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高岭咲。
父亲是一名企业家,足以支撑整个家庭的经济基础,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京都人。母亲的职业是作家,也出了许多的书,家里的书房有一层是专门放她的书,并且应父亲要求,全都要精读。
有一个双胞胎妹妹,但是早就在外国寄宿了。明明长得一样,但从小就比我更有志向,有明确的目标,对于这点,我很羡慕,但并不觉得自己这样漫无目的的生活状态有什么不好。
所以,从小就听母亲的话学习各种才艺以及各种理论知识(奥数之类的),这并没有什么错。
小提琴总是拉不出让老师满意的音,数学总是有思考了一天也解不出来的题,而这些,总是有别人会比自己更早且更出色的完成。
但是,我却找不出让自己放弃的理由,因为,无法说服自己。
明明难度太大或者才能不够已经足够让自己放弃了,但总觉得应该用和这些不同的“论据”让自己信服才行。
而事实上,我并没有找到。
所以,依旧坚持。
而那些难题终究在时间的缝隙中被解决了。
每当这种时候,我就会想,如果满分10分的话,我的才能大概才6分。但是,那些只要花更长时间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并不是我的才能的极限。不能与10分的天才相比,我只需要找到论据去说服自己那就是我的极限而已。
我的妹妹完全不同,她可以直接拒绝任何她不想接受的事物,自由自在。
我觉得“完全不同”的点也仅限于此了。因为我也是在寻找自己的目标,只不过用别的方式。
就这样不知不觉戴上了眼镜,不知不觉每天起得很早、每天睡得很晚,未曾闲着,因为学了很多,复习的也会很多,越来越多……
初中的学校—京都大学附属中学。10分的学生大有人在,而6分的我只有继续坚持。姑且作为全校前十位,学习生活一直忙忙碌碌。
这样的生活直到因为父亲来到了东京经营分公司而停止,我的高中由既定的京大附属高中变为了音驹高校。
果然不用关西腔讲话很困难。即使表弟翔阳刚开始来京都的时候用的是标准日语,但耐不住家庭氛围,后来再来京都也都用关西腔了。
当我被告知将作为新生学生代表发言时,我其实很震惊。毕竟是人生第一次正式作为代表在礼堂发言,初中三年,礼堂级别的发言一般由学年第一主持,因为学年第一并不单指理论课程,社交、语言表达同样很重要,综合这一切才能评判出第一。而我并不是第一。
班级性质的发言人倒是一直是我,“特别会煽动群众情绪”,被班里的同学这样评价了。这个姑且也算是夸奖吧。
“辩论家”这个称号也就来了,但对于这个称号,我一直是处于不喜的态度,理由现在也不清楚,只不过一被人这样称呼,我会不爽。
言归正传,我要作为代表发言了。校方也说了,演讲稿可以选择自己拟定。
秉持着自己一贯的作风,我事先就对音驹的校风进行了剖析,按照自己的理解以及网上已经毕业的学生的评价做出了我认为最合适的演讲稿。
但是,当自己真真正正走在这个校园里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判断错了。
不能单调,适合这个学校的气氛的演讲绝对不能单调。要有说服力,要能起兴奋剂的效果,抱着这个念想,我熬夜修改了演讲稿。
演讲并没有想象中的紧张,和初中在班里讲话一样,用论据将自己的论点阐述出来,仅此而已。“这个,和辩论家有什么区别吗。不过只是辩论的对象变成了之前错误的观点而已。”意外的,我并没有很开心。
我,只擅长辩论。
……
等我回过神来,我就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对着讲台,离老师很近,这也是初体验。不过,入选学生会,已经不是初体验了。
“一句话,与这个学校的学生,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当然,这个想法只是瞬间就从脑海中销声匿迹了。
“在与人交往中,东京的人总是内敛的。”我对自己这么说道。只不过这个固有印象太早就被打破了而已。
……
“呀~高岭桑,我是黑尾铁朗。都是同学,请多指教。”一个头发翘起来的黑发男生下课就给我打了招呼。
两边坐着的都是男生,下课也是一直保持着沉默。所以,这个就是“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