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建南已经够烦了,现在三女儿又无缘无故跳出来,他只觉着脑门子都在疼:“有什么话不能改天再说,非要现在禀报!”
“是和大姐有关的。”柳柔秋眼眶通红,“女儿心里藏着一些事,每日都惴惴不安,现在终于有机会能够说出来了。”
老夫人一敲拐杖,“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
“是,其实这不是大姐§§第一次害二姐了,从前二姐还没出嫁时,受过的羞辱更多。”
话匣子打开,接下来§§§
说起来,显得更加顺畅。
“父亲和祖母还记得二姐的小娘是怎么死的么?”
柳丞相不悦的冷哼,“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怎么可能还记得。”
“女儿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几年前听大姐炫耀时了解到了些许内幕。那位小娘之所以生下孩子后就重病离世,都是因为母亲克扣了她的吃穿用度,大冬天的连炭盆都不给,连送过去的饭菜都是馊的。”
“你个小娼妇,竟敢往我身上泼脏水,看我不打死你!”姜氏怒不可揭,作势就要教训柳柔秋,却被柳丞相一脚踹的跌在了地上。
“你再作妖,我就让人把你关到柴房里去!”
“……”姜淑怨毒的瞪着眼,伏在地上不停喘气,却不敢再有所动作。
老夫人:“柔秋,你接着说。”
“是,二姐没了生母本就可怜,可大姐嫉妒她的美貌,一直用各种阴毒的手段欺辱她。”柳柔秋偷偷看了一眼严浩翔的脸色,继续道,“几年前,二姐落入莲花池,差点被冻死,这其实是大姐做的。”
“什么?!”柳建南分明知晓内情,却故意装作了震怒的模样,“混账东西,凝歌与她是亲姐妹,她怎能做出这种事来!”
“女儿也认为这样很不对,可大姐用嫡女的身份作为威胁,女儿只能把这些事烂在肚子里,不敢对外人言说。”
“好孩子,父亲知道你受委屈了,迎春性子张狂跋扈,实在是过分,理应严惩!”
“女儿不觉着委屈,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二姐,父亲与祖母不责备就好。”
“……”
她说的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时不时还落下几滴眼泪。
柳凝歌看着这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真想为他们的演技鼓掌。
原主在相府生活十几年,期间经历的事,柳建南和老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们当时选择了无视,现在却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着实可笑!
不过最可笑的还是柳柔秋,明明是帮凶,却在一番哭诉下,成了个被胁迫的可怜人。
这样的心机和城府,就算十个柳迎春也不是她的对手。
柳凝歌伫立在原地,眼眸低垂,面目表情,没人能辨别的出她是喜是怒。
闹剧还在继续,可她却没耐心再听下去了。
“祖母,父亲,王爷伤势严重,我就不在这久留了,至于大姐该如何处理,你们心里应当有数。”
“你放心,父亲一定秉公处理。”柳丞相给出了承诺。
“那我们先告辞了。”
柳凝歌搀扶严浩翔坐回轮椅,推着他离开了相府。
两人一走,难题就落在了柳建南头上。
一个是自己的嫡女,一个是相府主母,到底如何处置才算不失公允。
“母亲,要不罚迎春一年不许踏出院子,再罚姜氏抄录十卷佛经,如何?”
“你认为这样能平息严王的怒火么?”
“……”自然是不能的,可迎春已经瞎了,还能怎么罚?
老太太瞥了半死不活的姜氏母女一眼,给出了最后的决断,“将迎春送去乡下亲戚那,永世不得回京,至于姜淑,收回她协理管家之权,待在房中禁足半年,不得踏出房门!”
“不,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能被送去乡下!”
“我要母亲,我不走,祖母,孙女知错了,您别这么对我,求您了。”
姜氏母女哭成一团,可任凭她们再怎么哭,也改变不了结局。
……
回府马车内——
严王的呼吸声愈发浅薄,柳凝歌紧张的握住了他的手,“王爷,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能到了。”
“嗯。”严浩翔的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眼前变的天旋地转。
从前在战场上,这样的伤算是家常便饭,根本不值得特殊处理,可现在,只是被刺了一刀就快要了他半条命。
这具身子真是太没用了。
他用尽全力,支撑了盏茶时间,最后还是失去了意识。
柳凝歌看着男人即将倒下的身躯,赶紧上前拥住了他。
这是明显的失血过多症状,且体温也在迅速下降。
再不快点救治,恐怕没多久就要咽气了。
她凝了凝神,心中默念,手掌里很快多出了一堆药品和简单的医疗器械。
这个时代的止血药是很珍贵的东西,可跟现代的比起来,效果还是差了很多。
柳凝歌小心翼翼的解开了严浩翔手臂上的布条。
翻滚的皮肉泛着灰白色,她先将伤口周围消毒,然后拿出针线开始缝制。
这里没有无菌环境的条件,但伤口缝起来总比敞着好。
精神高度集中的忙了小半个时辰后,柳凝歌将不需要的东西收回实验室,手指探了探男人的鼻息,发现已微弱的快要察觉不到。
“该死!”
她暗骂一声,将严浩翔平躺下,随后跨坐在他身上,开始了心脏按压。
每按一下,男人的眉头都会紧锁几分,马车也跟着柳凝歌的动作开始剧烈摇晃。
路边两侧行人都认得这是严王府的马车,只是好奇行驶的好好的,怎么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那马车怎么了?该不会轮子出问题了吧?”
“看着不像啊。”
众人正疑惑,车帘忽的被吹拂开,即便只是片刻,仍然有不少人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严王躺在车内,严王妃卷起裙摆,正跨坐在他腰间……
此等画面,堪称活色生香,令人浮想联翩!
“我的天,我该不会是眼花了吧?严王和严王妃难不成是在做那种事?!”
“可不是嘛,咱们都看的明明白白的,这二位真是感情深厚,青天白日的就上演活春。宫。”
“唉,小庶女就是会伺候人,严王艳福不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