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困的啊今天闹腾一天了放我睡觉好吗?”沧锦要哭了,绝望地埋头。
楚佳梦急了:“那陛下您至少看一半先再休息啊……”
“我看不懂……”
她郁闷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不是她找借口,是真的看不懂啊,本来就是一介乡野姑娘,哪识得几个字啊。
“……”楚佳梦又是咬唇又是挠头,有些犯难,最后还是让步了,“那臣帮您看折子,您练练字帖识下字吧,明儿臣给您找个太傅来。”
沧锦正想点头,可不知是哪里传出来的唱戏声,非常小,大概只有耳力好的能听得见。
还记得上次楚佳梦和她说过后妃中就贤妃竹出尘一人精通唱戏。
“那个贤妃还真是好雅兴呢,佳梦我们去看看吧。”莫名来了兴致,沧锦靠在殿门口,回头对楚佳梦道。
什么?楚佳梦皱眉:“那这些折子,还有陛下您不练字了……”说好的一心一意呢?
“哎呀拖一个晚上不打紧,我们就去看一眼不耽误事啊,走走走。”沧锦不等她阻拦,一把拉过她就往外头跑。
楚佳梦大惊,回过神来已经拉都拉不住了,只能回头喊已经傻在殿门口处的总管太监:“徐公公快带人跟来啊……!”
声音飘荡在风中,人已经被拉得不见踪影了。
夜里的桃竹林新新染上了一丝丝的凉意,初春已过,桃花早已凋零了一地,枯木看不见。行于其中,沧锦不仅感叹这贤妃还是个懂风花雪月之人。
隐藏在林中的宫殿依然灯火通明,她刚来到门口,
便有人通报:“陛下驾到!”
清亮婉转的唱戏声嘎然而止,沧锦掠过行礼的人,踏进了敞开的殿门。
好个华栾宫――无处不在的淡静素雅之花,几个伶人面具挂着一旁,上好的六弦琴搁置书桌,一件件诗卷戏本放在偏殿的紫檀木书柜上,烛光恍惚,茶幽香。
“参见陛下。”一披发男子未抹掉唱戏的妆容,着一身不俗的戏服缓缓而来。
“免礼。”沧锦点了点头,心想,这竹出尘倒是人如其名,似仙不似人。
竹出尘抬首,一双凤眼瞳眸清澈无比。“夜里寒意重,凉意也袭,臣妾刚泡好了上等的花茶,想来也不老陛下夜半走一趟。”毫不好奇沧锦为何而来。
沧锦不禁有些羡慕他,在深宫里把自己活得这么好,却是佳人。
“如此,自是甚好。”竹出尘引着她来到偏殿外,有一座露天的凉亭,一池潋滟粉莲,坐在亭中品茗赏月观夜,莫不静好?
亭中的大理石凳被人放上了棉垫,八面亭的薄薄帘纱也被人卷起,石桌上飘着缕缕茶烟。
“陛下坐吧。”竹出尘脱下了戏袍递到侍从手中,再披上常袍,并从侍从手里接过另一件素白的披风一手抖开,亲自为沧锦披上,方才坐下,“夜凉,陛下吹病了可不好。”
沧锦脸上闪过一丝丝红晕。“多谢。”一边颔首一边朝后使劲儿地甩眼神,让楚佳梦退到外头去。
看吧,这一转头就沉迷美色了。楚佳梦无奈地捂了捂脸,但也只能听从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