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一片寂静后。
妈妈声音带哑：「我想去看雪。」
车在红灯前停下，我看她，「我陪你去吧。」
她有些意外，犹豫几秒才点点头，「也好。」
离婚后妈妈一直黏着我，像是要弥补以往缺失的陪伴。
结果到了地方，反而她自己说想一个人去爬雪山，让我别跟着她。
「那你要去哪？」我问她。
「山顶。」她摆摆手，开始爬山。
但是来都来了，我还是去了，母女俩分开各走各的。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我抬头一看，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豆大的雨滴「啪」地一声落在我的脸上，我讶异抬头一看。
天空暗沉得厉害，大雨倾盆而下。
下山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遇见的本地人劝我赶紧下山，估计到时候山上会很危险，尤其是通往山顶的路。
我慌了，妈妈已经离开快一个小时了！
想也来不及想，我立刻一边打电话，一边向山顶的方向走。
逆流的行为是很疯狂，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能失去妈妈。
雨越下越大，我迷失了方向。
拿起手机，发现信号格连一格都凑不到。
我想要找个地方暂时躲避，雨里夹杂着雪，隐隐约约山里传来诡异的叫声。
因为要爬山，我穿的衣服并不多，导致现在的我如坠冰窖。
四周放眼望去，白雪皑皑的丛山，森然可怖的树影，还有一点点往下降的温度。
我试着下山，但大雪里找不到方向。
怎么也不能料到，只是出来散心，却要眼看着把自己散没了。
妈妈，你在哪？
我会死在这里吗？
妈妈和应浔的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可是突然，意识将要消失的那一刻，「绒绒！容绒！」风雪声里混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勉强睁开覆着冰雪的眼皮，声音嘶哑，「应、应浔……」
就是这么小的音量，应浔还是找到了我。
「绒绒……」我看见他朝我奔来，感受他把我紧紧抱住，止不住地颤抖。
那个力道，像是要把我融入他的血肉里。
「你怎么、会在这？医院？」你不是应该还在医院？
应浔笑了，把我紧紧按在他的怀里，「我说过，我不会就此放弃的。」
我明明浑身冰冷，眼眶却充满湿热。
「你是不是、是傻？」你知不知道，冲上来的话，你可能会死的。
应浔听懂了我没说出的话，抱得更紧，「如果真的死了，那我们就阎王殿见。」
「所以绒绒，不要睡。」
不知过了多久。
「我带你下山。」应浔忽然说，然后把我背起来。
我才看见外面的风雪已经渐缓。
「医生！医生！」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妈妈和应浔都在。
「喝水！」妈妈把我扶起来，等我缓过神来，才小心翼翼且颤抖地抱住我。
「还好，还好。」
在妈妈的一番言语中，我才知道是应浔不顾阻拦，强行上山，然后找到我，把我扛下了山。
我好几次瞟应浔，欲言又止，被妈妈察觉了，她把我和应浔留在病房里，给我们独处的空间。
酝酿许久，我才开口，「应浔，值得吗？我值得你差点把命都丢了吗？」
应浔靠近我，一手握住我的手，意味不明一笑，「绒绒，你真的以为我没有犹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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